“不草率。”颜暮羽隐去笑容,郑重地反问,“第一次公演结束后,你被我打断话时,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上一世我对你的认知没有错,你其实也跟我一样,一直都爱着我?”
宋清眠脸上泛起红晕,不再直面颜暮羽炙热的视线,低着头虚张声势地回道:“…如果我说不是呢?”
颜暮羽毫不慌张,眼含笑意,却故作严肃地回道:“那我就只能收起木鱼离开这里了…”说着,她捧着木鱼的手准备放下。
“等…!”
在颜暮羽捧着木鱼的手往下放的瞬间,宋清眠急忙喊出的呼声和慌乱伸出欲挽回木鱼的手,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颜暮羽的手只往下放了几厘米就停止了动作,反应过来自己变向承认了心中想法的宋清眠脸烧得通红,羞愧交加之中,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对…实际从上一世起…我就一直爱着你……”
痴念数年、辗转两世,终于听到了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答案,颜暮羽霎时感慨万千。两人之间再度陷入了沉默,却与方才的氛围截然不同。
颜暮羽手上的木鱼是中空的,不算重。
但刚结束了公演不久、消耗了不少体力,她双手又一直呈稳定捧举状态,手臂渐渐有些酸痛,捧着木鱼的手开始微微抖了起来。
宋清眠原本低头沉浸在心事挑明后的羞赧里,然而视线之中的木鱼开始轻轻晃动,她才意识到她们还杵在门口,当即平复好心情,抬头提议道:“我们到桌子旁坐着再聊吧。”
“好!”颜暮羽自是欣然同意。
405仅宋清眠一人居住,她只在宿舍中肩负餐桌及茶几两种职能的休闲方桌旁放置了一个靠椅,于是招呼颜暮羽把木鱼放在方桌上先坐下后,她便去窗边挪来了另一个椅子。
“你不怪我吗?”坐下后,宋清眠就直入主题。
“怪你什么?”颜暮羽顺着宋清眠的话问道。
“当初不肯承认自己感情的人是我,如今试图利用你残存的情谊挽回这份感情的人也是我。我这么自私自利的人,不该责怪吗?”宋清眠目光变得黯淡。
“若说自私自利,我不也是?”
方桌不大,见宋清眠目光黯淡,颜暮羽立即伸出了一只手去牵对面宋清眠的手,随后说道:
“即便两情相悦,也不代表能依仗这份感情从对方身上去索取一切。而我上一世企图索取你的感情,让你必须得回应我。明明你已经拒绝得很明显,我也猜过也许是你有苦衷,却始终不愿收手,不愿给你喘息的空间,才会把你越推越远。”
“好在上天怜悯,给了我们彼此重新审视这段感情的机会。虽然最初在你打算坦白时,我心中还有些坎尚未跨过,让你在这段时间平白遭罪了许多。”
“但说心里话,‘你一直都爱我’跟‘你从未爱过我’的事实之间有着云泥之别。听到你愿意承认后,我欣喜都来不及,又怎会责怪?”
宋清眠眼中挣扎:“可毕竟是我害你——”
“——我上次已经说过了,我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源自我自己的放纵与不节制。所以,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颜暮羽用牵着宋清眠手的大拇指,摩挲着宋清眠的手背安抚了两下,便转移话题道:
“不过,我有些在意。如果我无心找小柳借手机查询黄玫瑰的花语,也无心去翻阅发布会视频寻找木鱼的含义,今天也没有来找你说这些话的话,你之后会怎么做?”
以前颜暮羽从未听过宋清眠提起花语,所以颜暮羽猜想宋清眠是在知晓第二首公演曲目为《玫瑰》的基础上,偷偷拜托他人替她查阅的玫瑰花语。
宋清眠一开始一定也只是想碰碰运气,但没想到就真的有这么一种颜色的玫瑰,能够恰当表达出她现在期望表达的心情,而后便有了她在四人商讨时提出演出服建议的事。
而刚进门时,宋清眠看到颜暮羽拿出木鱼后表现得并不意外,颜暮羽当即心下了然了——那位帮助宋清眠查阅花语的人,是跟帮助她查阅到花语、观看到发布会视频的同一个人。
宋清眠听后沉吟了片刻,而后凝视着颜暮羽答道:“如果你不再来找我谈我们之间的事,那我便会真的相信你不愿继续跟我发展这段感情。日后我会扮演好生活中的好朋友与事业上的好队友的角色。”
“不打算再尝试挽留我吗?其实你知道,我对你的眼泪是没辙的…”颜暮羽提出假设。
“就像你说的,就算彼此两情相悦,也不能仗着拥有感情而为所欲为。”宋清眠顿了顿,“我知道你还没有真的放下我。但若是我企图用大哭、大闹来让你心生不忍,最终心一软松口同意跟我在一起,又何尝不是在仗着你对我的感情为所欲为?”
“我体验过在理智与情感之间的徘徊与拉锯,那种感觉令人十分痛苦。而是否开始一段感情又是一场自己内心之中的战役,如果不是听从自己内心的指挥,在外界驱使下做出了实际违背本愿的抉择,日后若是造成了伤害则会波及到两个人。”
“我曾经尝过这样的苦果,而我们都已没有第二次得以重生的机会。所以说我不愿去努力挽回、只自私地求个自己心安也好…在我看来,若不是你自己想通后愿意跟我在一起,也许便意味着我们的感情本就不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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