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薇却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殿下吻的是沈青薇,还是苏夜晴?”
“……”和苏夜晴有什么关系?
赵星月迷茫不解,沈青薇却已经一把将她掀翻在床上,狼狈而逃。
“大人。”
没有理会门外守着的人,沈青薇捂着自己的嘴唇,脚步飞快。
夜凉如水,月光皎洁,她只觉得心中一片寒凉。
如果说先前她的心头还抱着些许的期望的话,赵星月在她问话后的反应,无疑让这片刚刚长出嫩芽的草原,瞬间化作了荒芜。
她能奢望什么呢?
她该庆幸的,母亲早已经离世,饶是赵星月再怎么喜欢那个叫做苏夜晴的女人,看到的也只有她沈青薇。
可她又无端觉得悲哀。
即使早知道,自己从对方身上得到的宠爱,都是因为这张相似的面容,可是再真正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的时候,汹涌澎湃的情感还是几乎将沈青薇淹没。
她不甘心。
她不请愿。
她骗不了自己。
她想要赵星月喜欢自己,喜欢沈青薇,而不是透过她,去看着别的什么人。
“呕——”
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沈青薇呵斥下属退下,自己一个人扶着假山,在水池边剧烈的呕吐起来。
她只要想到刚刚赵星月是透过自己在看着另一个人,心中就止不住的觉得恶心。
躺在床上的赵星月,愣了好一会儿,才在进门的琴侍女的呼唤下,回过神来。
她有些哭笑不得。
沈青薇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觉得自己是把她当做母亲的替身,她有表现出来自己喜欢苏夜晴吗?
对于记忆中的好友,赵星月有欣赏和怜惜,但绝对和爱情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因为担心沈青薇此时的情况,赵星月下意识地用眼中镜头去追随沈青薇,看她一路狼狈而逃,最后呕吐的画面,赵星月脸黑了。
是她误会了?
沈青薇对自己其实并没有那种感情,全部都是她一厢情愿?
无名愤怒如同火焰,在赵星月胸腔之中腾得一下升了起来。
砰——
价值千金的花瓶应声而碎,垂手低眉的琴侍女如同没看到一半,除了睫毛轻轻地颤了颤,以示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外,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殿下?”她的声音里透着询问之意。
赵星月不是易怒之人,看着破碎的花瓶,她愣了片刻,拉过被子蒙住头,转身背向了琴侍女。
赌气道:“睡了,退下吧。”
琴侍女应声道:“是。”
她抬手熄灭桌上的蜡烛,又将床帘放下,在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公主府的下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进入房间,将碎掉的瓷瓶捧了出去。
当她关上门的时候,房间角落里,已经摆放着一个和原来一模一样的瓷瓶。
……
翌日,赵星月刚刚起床,才洗漱完毕,沈青薇已经到了她的门外点卯。
想到昨日说过的事情,赵星月叹息一声,“进来吧。”
令下人退去,房间中,便只剩下沈青薇和赵星月两人。
沈青薇垂着眼眸,不肯看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波澜。
赵星月挑起沈青薇的下巴,后者手上动作停了片刻,便温顺地如同猫咪一般,掀开眼帘,任由赵星月打量。
赵星月曾经很喜欢这双眼睛,尤其是当这双眼睛用一种欲语还休,欢喜却又非要刻意掩饰的神情看着自己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蜂蜜给填满了。
这是赵星月在地府几千年都未曾有过的感觉。
但如今,这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阴天的夜晚,压抑而又枯寂。
她顿时觉得无趣。
沈青薇垂下眼帘,继续手上的动作。
赵星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昨天的事情……”她想了想,自己几千岁的人了,没必要和一个小姑娘计较,本来就是她误会在先,“你不必放在心上。”
“就当是玩笑好了。”
以她的身份,不管昨天的事情沈青薇怎么想,她说是玩笑,那就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
沈青薇的睫毛颤了颤……玩笑么?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化作了一抹苦涩,在脸上一闪而逝。
赵星月留她用了早饭,沈青薇没有拒绝,她来得早,只在自己府上简单用了一些食物,为赵星月按摩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若是不进食,恐怕难以熬到晚上。
大庆可没有用午食的说法,一天只有两顿饭,早上没吃饱,挨饿得一直挨到下午。
看着端上来的粥,赵星月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琴侍女还没来得及解释,沈青薇先开了口:“回禀殿下,是药膳,太医说了,您的身体不宜服药,药膳性温和,对您来说恰到好处。”
赵星月喝了一口,很快就被药膳奇怪的味道恶心得说不出话来。
她对食物没有什么太高的追求,但也有最低的限度。
这都什么玩意儿!
将勺子往碗里一扔,长公主皱眉道:“给我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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