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去了旬长清的院子后,才知那里的面积比袁谩买的三进小院子都大些,纤雨一路上都跟她说着话,她也跟着几人进了屋。
旬长清转身之际,才注意到她,站定了身子,望着一旁同样疲惫不堪的纤雨,笑道:“纤雨,云深初来帝京,你便带她四处去玩玩,先住你们郡主府,缺什么直接找紫缙。”
云深不懂何意,为何要去住郡主府,可还未想明白,就被纤雨拖走了,二人本打算从角门直接穿过去,可谁知角门又锁了,想来又是宁安郡主命人锁了。二人又绕过了大门,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回郡主府。
旬长清自己也是掩饰不住面上的疲倦,但是帝京境况如何她还是想听听紫缙与纤云的话。
紫缙扶着她里屋躺下,一面道:“边疆急报来,说是边疆丢了,陛下气得吐了几口血,立即命人去招兵赶去支援,朝堂上举荐不出合适的将帅,王爷便亲自去江南请出了谷梁乾,筹集了五万人马赶过去了,康城军随后调了五万人,共计十万人,如今主持早朝的是王爷了,陛下无大事不会露面。”
陛下大限将至,对于朝堂上的事情有心无力了。旬长清累得倦于言语,眼神示意纤云说出宫内的事,后者敛了心神,细细道:“皇后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如你们料想,旬亦然被圈禁府内,无诏不得出,奴婢派了人过去,暂时无事。”
这便是贤贵妃的伎俩了,她终于还是做到了,杀皇后报了失子之恨,旬长清脱了外衣正欲躺下,紫缙却替她解开内衣,白色的纱布便映入眼帘,她拍了拍紫缙的手,笑着安慰道:“没事了,再养几日就好,对了,贤贵妃可有传话出来。”
紫缙轻轻解开纱布,眼眶红了红,嘴上依旧答话:“娘娘说让您养好身子再进宫,不必急着进宫看望她。”
贤贵妃也是心忧于她,旬长清楚微微一笑,望着一旁站立的纤云,吩咐道:“云深出身军营,性子洒脱,你盯着她点,待过些日子再让她走。”
纤云明白这是逐客令了,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外人走尽后,紫缙压制了许久的泪水便幽幽滑落,似是不相信眼前的景象,重复问道:“主子,真的是王妃伤您的?会不会错了?”
旬长清躺下身子,连日来的沉闷之上又覆上一层阴霾,心里是无法言说的苦涩,她心累地阖上眼睛,出口的声音是淡淡无奈:“是与不是,我自己清楚就好。”
一直以来,心里都似被扎入了一根绵长的细针,细微的疼痛比不上肩上如火的灼热,这种痛绵绵无期,一直在延伸。
见她不想提王妃之事,紫缙张了张嘴,没有再问,但府内的事情她还没有说,她顿了顿,替旬长清掖好被角,还是加了一句:“府内是世子妃在管,商铺也是如此。”
旬长清微微一愣,未料到秦景语的速度如此快,不过王府管着那么多事也确实很累,有人想接便让她接,她也乐得轻松。
紫缙口中的世子妃在午后方归,身后还跟着二夫人廖湘,以及在地上蹦蹦跳跳的两个孩子,他们自是由奶娘牵着。
一行人进了王府大门后,就遇到管家,他疾步匆匆而来,禀道:“世子妃,公主回来了,方才府内无人,是我迎她进门的。”
言下之意,你们今日不该出门!
秦景语微微愣了一下,回身招来了自己的儿子旬熙鸣,抱起他往后院走去,府内景致怡人,花香鸟语,她笑道:“既然公主回来,那鸣儿要不要去看看这个小姑姑,母妃让乳母带你过去可好。”
管家怔了怔,旬长清重伤后回府修养,让一个孩子过去叨扰有些不像话,随即道:“公主身上带伤,回来后便睡下了。”
小孩子揪着手中刚买来的木马,并没有在意母妃口中的话,但秦景语听到了管家的话,冷了脸色,“既然她睡着了,那我们便回院了,这也不是我们不去看望她,而是她没空见我们。”
话音落下,就带着孩子径直走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二夫人廖湘,她牵着四岁的女儿,也不知此时该不该去看望,踌躇了会便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旬亦白回府时,已是傍晚时分,女儿旬霁正站在院子里玩着自己的风筝,侍女将风筝放得很高,她便拍着小手在欢呼,看到父亲的身影后便扑过去,搂着他的腿,指着空中的风筝,笑着告诉他:“阿爹,风筝好高……高。”
旬亦白膝下仅此一女,又是自己嫡出,自是宝贝,弯腰将她抱起来,摸着她头上的软发,大步往屋内走去,“这是谁给你的,是不是哥哥给的?”
哥哥便指的是旬熙鸣了,乳母听到后便顺口回道:“是今日在集市上买的,是世子妃见小姐喜欢便买了。”
廖湘听到话后就从珠帘后走出来,示意乳母将孩子抱出去,自己给旬亦白倒了杯茶,将白日的事情说于他听,末了问他:“按理我该去看看襄安公主,可是总不能占了大嫂先,岂不是给她下面子。”
旬亦白喝了口茶,望着愁眉苦脸的妻子,随即开解道:“你二人今日不在府内,便是打了长清一个耳光,那丫头虽不会记恨于你们,但是亦不会给你们面子,父王那里只怕也会怪罪一二,但一切有大嫂,与你我无关,你若想见,晚些时候等她醒了,我带你与霁儿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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