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蔡菜赶紧制止道, “当心把胃笑出血了。”
“……”萧雨对她的医学常识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叹什么气呢?”
“这床太难睡了。”蔡菜指了指身下的陪护椅,“腰部是悬空的,没个着力点, 这才多久的功夫,腰肌劳损了我都。”
“椅子当然没床好睡。”萧雨思衬片刻, 然后拍拍身旁的位置, “那你睡这儿吧。”
“啊?”
“这床大, 睡着还行。”
“这……”
蔡菜不知道自己存着怎样的心思,也许是因为人太困,也许是因为人太美。总之,她上了萧雨的床。
床确实挺大的,1米5的宽度, 还有软硬适中的床垫,躺上去虽不至于如坠云端,但比起那硬梆梆的陪护椅来实在是舒服太多了。
“怎么样?”萧雨问。
“还不错。”
“那快睡吧。”
“好。”
嘴上答应着,身体却很诚实。蔡菜盯着天花板,感受着身旁的萧雨吐气如兰,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爬过。
睡不着啊卧槽。
又不敢翻身,怕碰着她肚子,也不敢说话,怕影响她休息。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像个木乃伊,浑身上下只剩俩眼珠子能动。
还不如在下面呢。蔡菜心想。
今天的萧雨未施粉黛,一身病员服更是素得没法儿看,却偏偏山眉水眼,仙姿玉质,白衣之下更有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风情,憔悴却不枯槁,淡雅而出尘不染,纯洁纯真,纯善纯和,纯情纯实,总之是纯得没边了。
白天初见她这副模样时便有些挪不开眼,这会儿还好死不死地睡到了一张床上,拳头一伸就能触到的距离。而且从她身上时不时飘过来一缕暗香,不似香水,却比香水更撩人,有点甜,有点稠,还有点谷物的烘焙味。
“咕噜”,蔡菜咽下一口口水。
闻饿了卧槽。
如此这般,没几分钟她便想回陪护椅了。
实在是太煎熬了。
正当她摸摸索索地准备下床时,萧雨发现了她的异动。
“又怎么了?”萧雨问。
“……饿了。”
“想吃什么?”
“哈哈,开玩笑的啦。”蔡菜尴尬地笑着,企图掩饰内心污浊的小波动。
萧雨想了想:“叫外卖吧,海底捞怎么样?”
“不用不用,”蔡菜赶紧一屁股坐回到床上,“都说是开玩笑的了。”
“没事,正好我也饿了,叫他们多打包一份红豆粥。”说着她就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别别别,”蔡菜急忙转过身,一把摁住她的手,“真不用了,我那饿不是胃里面的饿,是心里面的饿,主要是你身上老有股味,跟谷粒多似的,诱饿。”
“诱饿?”萧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脸上一烫。
小台灯的光不强,昏暗中萧雨的表情蔡菜看不大真切,但手中的温度却是实打实地在升高。她一时拿不准她是发烧了还是在害羞,反正夜色总能让想象肆无忌惮地夸大。
屋外月黑风高,屋内灯黄影暗,美人近在眼前,香味散在唇间。萧雨眸波流转,蔡菜手足无措,偶尔目光相接时,说不出的怦然心动。
她就那样半倚在那里,像中村藤吉的抹茶蕨饼,像Godiva的冰淇淋,像海逸的拿破仑,像润满芝士的舒芙蕾。
好甜。
好饿。
好想尝尝。
这时,萧雨突然笑了起来。
“你口水……流出来了。”
不等蔡菜反应,她直接抬起手,抚上她的唇。
蔡菜猛地一颤。
“有这么饿吗?”萧雨一边吟吟低语,一边用柔若无骨的手指在蔡菜唇上来回摩挲。
“饿……”蔡菜说。
她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低沉而嘶哑,像一个干渴了半个世纪的囚徒,而萧雨温润的手指,就如同天降甘霖,燃起了她全部渴望。
她盯着她,她的脸庞,她的双眸,她的唇。她如此美好,又如此娇柔,她是天赐,是宝物,是她此刻唯一想拥有的全部。
于是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欺身而上。
她没有躲闪。
四目相对。
距离渐进。
空气渐暖。
鼻息渐闻。
一切都近在咫尺。
一切都身不由己。
一切都顺其自然。
这不是梦。
这不是梦。
忽然,一道不和谐的男声从两人握着的手里传出:“您好,海底捞为您服务。”
卧槽?电话什么时候接通的?
萧雨愣了愣,旋即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用唇语向蔡菜解释道:“刚拨出去了”,然后把电话举到耳边,“不好意思,这里点份外卖……”
蔡菜真想把她手机一把抢过来扔了。
挂掉电话萧雨似乎也有些不高兴:“这破手机,该快的时候不快,不该快的时候……”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又说,“这么晚了还有人接电话,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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