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雪嫩可爱又嘴甜,三岁就能清楚的分辨喊姐姐、阿姨和奶奶;
她最招人喜欢,也不怕生人,但是一旦被别人抱到车站附近,就会开始哭闹要回去;
她是个爱吃糖的馋鬼,牙齿掉了好多颗……
这些细节在时间的长河里不过是浮光掠影,但被如此温柔的笔触记下来,镌刻在了时光里。
喻星河看着看着,泪水就打湿了眼睫。
后来,信件的内容就多了些生活里的琐事,因为喻延之生病了。秦佩瑶在医院里照顾他,实在顾不上女儿,就将她送到了自己母亲那里。她几乎每封信里都会问,最近星河多高了,有没有不开心,她在做什么。一字一笔,都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涓涓爱意。
再到后来,喻延之大病初愈,她终于接回来自己的女儿,但是少女正值敏感的青春时期,性子不再像小时候那么活泼,反而有些压抑,直到一家人去了小镇,方便喻延之养病,少女的性情又一天天活泼起来。尤其是后面来了个年轻的姑娘,她在学校里留下做老师,还和少女成了朋友。
看到这里,喻星河握着信纸的手,不由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那段时光她记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在母亲的文字下看到,她不由的有点紧张。
她看着看着,好看的眉头却不由的蹙了起来。原来母亲早就察觉到……她喜欢她啊。
可是她从来都没说,大概是不忍心伤害少女纤细脆弱的情思,所以只有温柔和小心翼翼的陪伴。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有些忧虑,因为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因为未成年人和成年人在这段感情里的不对等关系,可她从来都没说,因为相信自己的女儿,也相信比自己小上十岁的好友。
喻星河的眼眸又酸了酸。
已经到了最后一封信件。
时间是父母去世的那年夏天。
盛夏蝉鸣声不绝于耳,只有她的文字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沉静。
她说,自从那个人离开,星河的情绪曾经低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最近才逐渐好了起来。但她了解自己的女儿,从她的眼里能看见含着稚气的坚定。
或许,她担忧的年龄差距和不对等关系,都只是多余的担忧。
如果还有以后,她们再相遇在同一片天空下,希望她们可以自由的爱着。
在同一片天空下,自由的爱着。
喻星河看着这几个字,出神了好久,指尖在这一行字上逐渐移过去,滴答一声,泪珠落到了纸上,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甚至哭到颤抖,几乎将脸颊埋在了信纸里。
原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原来,去世多年的母亲一直在看着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自由的爱着。
喻星河怕自己的眼泪把信上的文字给晕开来,忙反手擦了,而后小心翼翼的将信纸装回了信封内,等擦干眼泪,整理好情绪,去敲了老人的房门。
是外公给她开的门。
他们的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壁灯,有点黑,老人的脸颊半藏在阴影里,眼眸也有些浑浊,高挺的鹰钩鼻看起来仍然有点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但奇怪的是,喻星河忽然不再怕他,也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老人,就是肉体凡胎似的泥人,看起来再强硬,其实心还是软的。
两个人僵在门口,没有说话,老人是想问她来做什么,但看着她红了的眼角,忍住了没问。
“是星河吧?”外婆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喻星河对外公笑了一下,罕见的向他撒娇:“外公,我就和外婆说一会话,不会打扰你们休息的。”
老人还没见过女孩这么娇软着说话的样子。她的乖巧软糯向来只对喜欢的人,对不喜欢的人她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可这石头,今天在他这里,竟然也开了花啊。
老人这么一失神,喻星河已经走了过去。于是他也没再说话,沉默着走到老藤椅旁,半闭着眼睛,躺了下来。
外婆披着一件宽大的毛衣外套,靠坐在床上,带着老花眼镜,翻着相册。橘黄色的壁灯光芒落在她身上,十分温暖。
喻星河踢掉鞋子,爬上了床,坐在她身边,脸颊在老人干枯的脸颊上蹭了蹭,和她一起看起照片来。
老照片里都是旧时光。
喻星河惊奇的发现,母亲小时候竟然还有剔过小男孩似的平头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只是看到后面,她笑不出来了,原来她以前也被剔过男孩头。怎么想的嘛,女孩子不是都应该梳小辫儿穿裙子的吗?
老人捏了捏女孩鼓鼓的脸颊,笑眯眯的说:“可别生气了,当时是你自己要这个发型的。”
“啊?外婆你肯定是在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
“好吧。”
照片逐一翻完,老人叹了一口气:“一晃眼,我们星河都这么大了。”
“哪有,我还小嘛,我才三岁。”
“好了,喻三岁,那你之前去领证的时候,公家的人怎么还给你发证了啊?”
提到这件事,喻星河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外公。
当时她为了能立刻和徐冉结婚,其实是先斩后奏的,领了证才和家里说,之后说要带着她回来,都被老人给骂了:“这女人十有八九就是个骗子!连彩礼都不过,还结什么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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