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这个小财迷。
薛茵继续说:“是这里的一户赤脚医生家自己做的土药,还挺管用的,不过我上次买的药没多少了,到时候我多买一些回来吧。”
她这话余愁倒是高兴,不用自己跑腿,就能拿到治疗的药物。不过……许雪城的脸和身体上的红肿,还是叫医生仔细看看比较好,乱用药,担心烂脸。
思绪刚落,谢照影那边便要求重拍,余愁想了想走过去与之交谈。
“谢导。”
谢照影抬头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声,双手交叉放在膝头手指不停互相磨蹭,展露她内心的不安与动荡。
余愁继续道:“谢导是希望我演出原主的感觉?”
“你,还不够。”不能还原角色的演员,只是在演自己,空洞而乏味。
余愁侧头,望向谢照影的发顶,这个女人并不算老,三十来岁很是年轻,可浓密的发丝之间竟然还掺杂了几根白发,格外明显。
若谢照影非天生的少年白头,便是这些年为了“那个人”操劳不少。余愁轻笑一声,谢照影心中必然对自己的表演很不满意,但真正的原主是谁,大家一头雾水,自己凭空推测只是枉然。
“我会努力的。”余愁给了个保证,只是这保证是否有用?
乌云过后,太阳从云朵缝隙中探出头来,大家等了等,调整了状态继续拍摄。
依旧还是身处荒野的小山村,身怀六甲的女人被老婆婆呼来喝去,此刻门被猛地打开,一双眼睛极具收缩,她几乎在一瞬之间便认出了来人,可震惊过后脸上却露出了难看羞愧的意味。
林语不知道给如何面对当年的好友,她张了张嘴,欲说还休。
难堪!
一同考上大学的人,如今天地之别。消瘦成竹竿的女人抿了抿干枯起皮的唇.瓣,刺痒的感觉让她心中更加不安,声音有些颤抖,说着不伦不类的当地土话:“找哪个?”
她就像一个夹在繁华的城市和落后的山区中的遗弃者。
“林语!”好友心中激动,声音都打着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搞错了……”
她不敢承认,这是最后的一丝颜面,就当林语已经死了。
话音未落,房间里传来了咳嗽声,老太婆手拿着柳条出来,边走边骂,呵斥道:“林语,我的药呢?你是想弄死我不成,等我儿子回来,有你好受的!”
刚刚否认此处没有“林语”,但下一刻尖酸刻薄的话语随着柳条抽打而来,林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刚才的谎言被瞬间推翻,就像一个偷窃者被当众抓住,心中十分难看。
“你敢打她!”好友泪水与汗水交织在脸上,声音嘶哑地说着,快步上前,抬手就给了老太太一巴掌。
去他娘的尊老爱幼,这老家伙纯粹就是为老不尊!
啪的好大一声响,老太太身子转了个圈猛地跌坐在地上。
端坐在小板凳上玩风车的小孩子,灰蒙蒙的小眼睛左右看看,瞬间哇哇大哭,伸出手去找奶奶。
“奶奶,奶奶……”
“我的小乖孙,哎~”老人家哄了哄孩子,把人往林语身边一推,意思是要她看好孩子。然而林语却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一只蚂蚁。
一双眼睛如同死鱼眼睛一般,内心的恐惧叫她尽数表现在脸上,如同死人一般的灰暗。
老太太倒在地上撒泼,拍打着地面,说道:“我的个老天爷呐,我儿子不在家,儿媳妇爬墙,要和人打死我这个老太婆了!你老公都不要了,你这样的就该被绑去浸猪笼!”
“打人了,打人了!要打死我了!”
她方才咳嗽不停,非要林语给她煎药的病弱模样,此刻却是中气十足,恨不得叫街坊邻居全部听见。
“谁叫你打她的,谁叫你打她的!”林语越是逆来顺受,好友的一双眼睛越是快要涨的发红,不见清明。
警察鱼贯而入,这闹哄哄的场面里,责骂声,哭泣声,哀嚎之音不绝于耳,唯独真正的受害人不言不语。
孩子去牵她的手,被她轻轻打开……
第一天,谢照影沉默不语,这幕过了。
上午加下午,余愁不加班。这一点明确地写进了合同,谢照影将她的戏份妥善做了安排,余愁拍长拍短,反正薪酬不会变化。
因为她的戏份要等到明天才继续拍摄,那么薛茵的戏份也只能暂停,她晃着身子去村里买药。
许雪城准备拉着余愁一起去,可惜被拒绝了。
“我想查一件事情,”余愁手拿剧本,挥着手掌驱赶周围的蚊虫,“你帮我搜一下吧,另外我有邮件,但是一直加载不开。”
她来之前,拜托韩琴君去调查一下谢照影的身世。明星的身世素来不可相信,余愁自己之前的资料上就没写她是孤儿。
许雪城二话不说上树,晃荡着腿,看着小圈子转啊转,冲余愁说:“听说汪静在赶来的路上,她这么早进组,肯定和你有关。”
余愁不在乎地长哦了一声,反正林语的戏份并不多,谢照影应当是想把林语“留白”。也好,早拍完早结束。
“打开了,我念给你看,好不?”许雪城字正腔圆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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