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动了动,扯住被角攥在手里,眉头紧皱,屏住了呼吸。医生说她记忆受损,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可她并不这么觉得,梁易安皱着眉头,努力的回想,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完整的。
高考之后跟斯诺一起的毕业旅行,甜蜜又浪漫。甚至她还清楚的记得斯诺带着一大捧玫瑰花送到她怀里时,脸上温热的触感和动人的心跳声,清晰的就在昨天。可忽然,一切好像都对不上了,她莫名其妙发生车祸,一身伤的躺在医院里,除了那个怪女人,身边再没有别的人。
斯诺呢?她的父母家人呢?怎么可能会一个都不在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受损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薄唇紧紧的抿住,梁易安的额头上浮出了一层的细汗,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根本就没办法将以往的记忆跟现在的情况联系在一起,她不应该在这里,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而她又应该在哪里,一种巨大的恐慌一瞬间将她湮没,梁易安大口的喘着气,掀开被子,双目无神的望着窗户外面依稀的灯火。
她被抛弃了,被自己的记忆无情的抛弃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梁易安眨了眨眼睛,涌出了更多的泪水。“咔哒”一声,病房里的大灯被打开,一瞬间的强光让梁易安不适的眯起了眼睛,望向门口,才看见那个奇怪的自称是自己家人的女人已经换了身衣服,一手拎着一个保温盒,一手拎着一个大包走了进来。
“怎么、哭了?”温彤声音一顿,紧接着赶紧换了语调,带着几分不在意又轻快的语气说道:“饿着了吧?我回家洗了个澡,又给你熬了点营养粥,医院里的东西味道都不行,先喝点粥好不好?”
梁易安看着温彤倒出保温杯里的热粥,摇起病床又支起了小桌子放到她跟前,看样子分明是打算要亲自喂她的,顿时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她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那几分仓惶的情绪被强光驱散,温彤特有的带着力道的嗓音让梁易安恍惚中觉得很熟悉,像是听过了无数次一样,有点安心的味道。
“我、我自己来就行。”梁易安忙说道。
“你?”温彤举着勺子,挑眉嘲讽:“就您这一手绑着一手扎着针的样子,你是打算给我玩个杂技吗?我可不记得公司还给你培训过这个,赶明儿咱俩跳槽了也不用往嘉影去,直接天桥上摆摊卖艺。我看行,你觉得呢?”
被抢白一通的梁易安看了看自己还在扎针的右手,动了动嘴唇,才小声的说道:“谢谢。”
温彤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掏出纸巾替她擦了眼泪,才不在意的说道:“咱俩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不记得了,我还记得呢。您老对我可是有大恩的,再说,你还是我的金主,替你做点事儿那还不都是我分内的?说的那么生分,赶明儿等你想起来了,多给我放两天假,也不枉我这鞍前马后的。”温彤故意说着不客气的话。
“我……”梁易安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人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我一开始以为你是肇事司机。”
说完默默的低下头,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是她误会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你可真会想。”温彤端着碗,勺子在碗里搅拌了一圈,喂到了梁易安的嘴边才说道:“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聊聊。”
关于梁易安现在的状况,温彤已经从医生那里知道了不少。记忆受损,以为自己不过才刚刚十八岁高中毕业,跟着小对象出来毕业旅行的,忽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阿姨”,对梁易安来说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也能理解,温彤现在要做是让她相信自己,忽然间以为自己变小了的梁易安,该有的警惕性却一分都没有减少,这让温彤觉得很欣慰。
梁易安足够的警惕,就说明她心理上还是那个二十六岁的梁易安,只是少了一部分的记忆而已,温彤觉得,这对她以后的事业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只要她不变成傻白甜的幼稚小丫头,对温彤来说,就是值得欣慰的。
毕竟,少了一部分的记忆的梁易安,充满了鲜活感,会害羞、会躲着人哭,她微笑的假面被摘了下来,无论从经纪人的角度还是从家人的角度,温彤都觉得,这或许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也许,是命运,又给了她一次机会也说不定。
“喏,这是你的身份证,这是护照,这是通行证。”温彤从带来的一个大包里一边拿一边介绍:“这是股票基金,这是不动产证明,这是你名下那辆车的钥匙,不过现在已经没用了,因为车已经被你撞报废了。”温彤又把车钥匙重新扔回包里:“这个是新补卡的手机,你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我们说了点工作上的事,你是去机场接我的途中,因为疲劳驾驶发生的车祸。”
温彤叹了口气,把新手机交给梁易安,有些内疚的说道:“你不该来接我,我也不该跟你打电话,万幸捡回来一条命。”不然,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温彤藏起了嘴角的苦涩,打起精神继续说道:“这是你的几张银行卡和信用卡,密码是xxx096既不是你的生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所有的密码都是这个,大概对你有什么重要意义吧,我没听你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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