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云瑄捂着脸,不敢置信,“礼尚往来”,卫无忧冷然看着她。
“无忧”,墨风上前来劝,“师父”,云瑄朝清胥仙子委屈喊道,众目睽睽,都看到卫无忧打云瑄了。
“是你..”,清胥仙子皱眉,昨夜天色晦暗,看不分明,今日看来,原来是当日跌入万剑冢,险些入魔的赤阳峰弟子,遂说道,“万剑冢中,云瑄虽有过错,可为师已惩戒她面壁思过五年,你不顾尊卑,冲撞师姐,我倒要问问赤阳子,是如何管教弟子的?”。
“师弟,还不赶紧认错!”,墨风斥道,卫无忧抿唇不语,隐隐盛怒。
她活的小心、谨慎,无声无息,平淡无奇,让清胥师叔连她的名字,都忘了!
她想起璇玑曾说的话,谁敢惹我,我便要杀了他!
此生绝不忍气吞声,绝不苟且求生!
那样骄傲的璇玑,眉眼锋利,盛气凌人,容不得任何人欺上头来;
她张扬、跋扈,她凶狠、无情,可她总是最耀眼的,叫人一眼就会记住。
头一回,卫无忧没有低头,她抿着固执的唇,没有争辩,也没有示弱。
“师叔,此事云瑄师妹跟师弟皆有过错,墨风代师弟赔个不是”,墨风低头赔礼,
清胥仙子的眼神落在她高高肿起的半边脸,说道,“云瑄确是有错在先,可你毕竟是个男子,岂有跟女子动手的道理”。
卫无忧抬头,愣愣望向清胥仙子,眸子璀璨如星辰。
若我是女子呢?你会如何说?你又要如何待我?
若非当初资质低劣,不能拜入寒水峰门下,何苦多年,扮作男子。
如今她的修为跟云瑄不相上下,清胥师叔会否收她入门呢?
不,不会的,她心里是瞧不起自己的,她眼里从没有自己,就连名字都忘了。
清胥仙子微诧,眼前的人,眼睛亮的惊人,透着倔强、固执、不屈,叫她想起多年前,巨灵山前,大战金背墨线蛟,有个门派里的小弟子,分明吓的不轻,可偏偏留下来,不顾性命,捧着鼎砸向金背墨线蛟的头,救下她来。
“卫..无忧..”,清胥仙子轻念名字,终是想起十多年前的事,原来是她。
“罢了,动身启程”,清胥仙子不再追究,只是看了眼云瑄,说道,“出了云华,你这脾气也该收敛点了”,“弟子知错”,云瑄老实认错,怨恨地瞪着卫无忧。
待到清胥仙子走远,卫无忧从怔然里回过神来,心中憋闷,不知是气恼云瑄胡搅蛮缠,还是,气恼清胥仙子忘记她的名字。
只是第一次,她突然想成为目光所汇聚的焦点。
她很怕,有一天遇上仙子姐姐时,她会忘掉自己。
卫无忧对赴约天道盟并没有兴趣,当务之急是想要驱除体内的魔气,否则,她也不知能隐瞒到何时,遂借口做师门任务,跟墨风约定一个月后在渔阳城碰头。
墨风以为她不喜跟云瑄共处,也免两人再起争执,便应了下来。
数日后,卫无忧出现在余峨山中,树林茂密,水流从山中穿过,遍布杜荆、楠木,降灵欢快地叼着一株灵草,放进她手里,在林间穿梭着。
卫无忧铺开神识,方圆百里人迹荒芜,她择了一处僻静山洞,布下结界,把灵眼化作灵泉,灵气充沛。
璇玑将边岳山数百年来的几口灵泉都炼化成一颗泉眼,自是对修行大有裨益。
可璇玑似乎看不上这泉眼,随手就给了她。
待得养精蓄锐,体内真气充盈,卫无忧重新以神识卷起一滴黑魔液,化作精纯的魔气,狂暴凶残的气息直冲灵台。
幸得她这回有所准备,默念清心诀,维持灵台清醒,同时以真气驱逐魔气,可似乎两者相生相克,难以炼化,也难以驱除。
那股精纯魔气,骤然发力,在卫无忧体内乱窜,冲撞着经脉胀痛,卫无忧叫苦不迭,就如试图圈住一头猛兽,护栏却摇摇欲坠。
两股气息作祟,卫无忧的经脉要穴,疼痛欲裂,她只能把魔气往脊骨挤压,试图重新化作魔液攀附其上。
就在此时,卫无忧的肩骨隐隐作痛,灰濛濛的剑影从肩后刺出,魔气受剑魂吸引,不由自主的汇聚。
黑魔气缠绕着剑魂,原本灰濛濛的剑影变成如墨般的黑。
听的噗噗轻响,不断有剑影从肩后刺出,划的山洞壁的泥土纷纷落下,卫无忧难以转身,掠出山洞,剑影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汇成巨翼。
每一柄缠绕着黑魔气的剑影,都如片片黑翎,巨大黑翅从她纤细的身躯后展开。
卫无忧试着扇动黑翼,魔气如漩涡似的,疯狂吸入剑影,只觉眼前景色一花,她的身影竟凭空消失,眨眼间,便出现在数十里外的地方。
卫无忧惊魂未定,又隐隐有些激动,体内的魔气薄弱不少,她扇动着剑灵翼,身影如电,在山中疾掠,御风而行,她发出一声悠长的清啸,身影调转,俯冲而去。
她能察觉到剑灵翼的精纯魔气,剑影凝实,而她体内的赤阳真气,丝毫没有销耗。
山中不断掠行,直到魔气耗尽,颓然掉落。
她躺在地上,脑袋胀痛,潮湿的土腥味,漫天闪耀的星子,可胸中充斥着嗜血的冲动,是对杀戮、鲜血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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