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葫芦下来,大鹏金翅鸟收翅,其背上跃下一人,拱手道,“子规见过两位师叔”,
大鹏金翅鸟偏着脑袋,睁着铜铃大的金眸盯着阿苦,吓的她往后退两步,侧身不敢直视。
大鹏金翅鸟脑袋往下探,打了个喷嚏,吹的阿苦如团子打滚儿,在地上滚了几圈,大鹏金翅鸟左右抬着爪子,连声鸣叫,颇为得意。
“大鹏金翅鸟性情温顺,是云华派的护派神兽,不会伤人”,子规扶起阿苦,朝广坤道人问道,
“这位可是新弟子?”,广坤道人应话,“药园缺个打杂的童子”,“师叔,新弟子入门,需到簿隶堂登记”,
“并非弟子,只是个童子,过些日子,我便将她送出山去”,广坤道人低声哼道,将昏睡的广乾道人交给他,“快扶广乾师叔回峰疗伤罢”,子规行礼,带着广乾道人坐上大鹏金翅鸟,朝主峰飞去。
远处矗立着巍峨山峰,隐隐可见其间的飞檐仙殿,偶有钟声敲响,广坤道人领着阿苦转身朝山谷走去,绕着山峰,山谷曲折伸延而入。
谷底足足有三四丈宽,地势平坦,奇花杂出,山风拂面香气袭人,两旁山色凝翠,遍地碧草如茵。
阿苦虽七岁,心智非寻常小孩,将广坤道人的话掰开来,仔细琢磨,仙爷当初说要收她为徒,方才却说很快就要赶她走?
她低头,不知不觉往前走去,突觉后背剧疼,如鞭子抽过,火辣辣的疼,一下就流出眼泪,无力跪倒在地,身后的广坤道人,脸色阴沉,斥道,“尊卑有别,岂有你走在前面的道理”,
“仙爷,阿苦知错”,阿苦抬袖擦去眼泪,起身走到身后,后背的伤久痛不消,愈发疼痛入骨,她不敢吱声,只咬牙忍受。
一刻钟后,广坤道人才冷哼道,“倒能忍痛,今后若再犯错,便尝尝这罚神鞭的厉害。云华派门规森严,女弟子甚少,今后,你要梳童子发髻,不可叫人知道你是女娃儿”,“是”,阿苦不敢再问,只得应下。
云华派的山谷处,有一汪灵泉,灵气四溢,灵药园绕其而建,园中种着灵草,散发着浓郁的药香,广坤道人叫阿苦寻间屋子住下,问道,“姓名,年纪,可识字?”,
“爹叫我阿苦,没取过名,今年七岁,不识字”,广坤道人说道,“我瞧着你老实勤快,今后,安心呆在药园里,你身上的毒,若我不解,断然活不过十二岁”,
阿苦闻言一震,心中苦涩,泪就掉下来,她抬手擦了擦,也不作声,广坤道人见状道,“你老实听话,本道便替你解毒,你若是不听,只能自行求死”,阿苦应下。
此后,广坤道人教她辨认园里的灵草药材,告诉她名称,记下模样,每日采摘、晾晒和整理。
为解阿苦身上的毒,广坤道人每日都会给她服用几种不同的药,还会用一些药材做成汤汁给阿苦浸泡身子,每月,广坤道人会取阿苦的一碗血,来测毒性。
在灵药园的日子,枯燥、乏味,广坤道人不教阿苦认字,她便将药典都翻出来,将药草模样仔细比对,找到后,便一笔一划的写着;
广坤道人不收她为徒,也不传授她功法,只在药园打杂,阿苦知道自己活不过十二,也不争不闹。
转眼,阿苦九岁,体内剧毒让她身形枯瘦,脸色蜡黄,乍看竟有几分像广坤道人,唯有她的双眼,乌黑发亮,璀璨有神。
“阿苦”,素色道袍的人持令牌进灵药园,“子规仙长”,阿苦躬身拱手,恭敬道,“子规仙长,药草已备好,请稍坐,我去取来”,
每个月,子规会来灵药园取灵草,“灵草处理的很好”,“广坤师叔呢?”,“仙长有事出去了”,自阿苦打理灵草园后,广坤道人只有送服用的药和浸泡汤汁时才会过来。
看子规将灵草仔细收入袖中,阿苦犹豫问道,“子规仙长,可,可否..”,“何事?我今日可没空教你识字,要将灵草先送去炼丹殿”。“无事,无事“,阿苦笑笑。
厨房里的柴火用光了,要去山谷深处拾柴,那有猛兽出没,从前广坤道人不让阿苦去,只这回他离开的太久。阿苦回到药庐,将广坤道人配的驱兽香囊佩在腰间,背着背篓,往深处而去。
山谷深处有低阶灵兽,是云华派筑基期弟子试炼的地方,阿苦刚拾了半篓柴,就听到树林深处传来猛兽的咆哮,阿苦一听,转身就跑。
四周空气温度升高,不过瞬息,呜咽声渐至,阿苦被树根绊倒,咬牙匍匐往前爬去,只听见身后响起凄厉的咆哮,她撑着手往后看去,脸色大变。
一只通体赤红的成年老虎,浑身冒着火焰,露出森然的牙齿,腥气的血盆大口朝她咬来,
阿苦颤抖着打开驱兽香囊,将驱兽粉从头洒下,撑着手往后退,“别,别咬我”。
老虎当头咬下,阿苦暗叫我命休矣,就见眼前一道炽光流电似的剑气,云层迸飞裂舞,轰的一声落下,将老虎击退,往旁边滚去,脖颈的伤口汩汩涌出的鲜血,顺势流下,它压低身子,发出低低的呜咽,怒气勃然地对峙。
白衣玉带的少女,手持长剑,身姿绰约,轻盈如漫花飘舞,气韵如九天仙女,脸容秀丽凝肃,飘然落地,剑指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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