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冰寒之气在体内乱窜,疼的阿苦翻来滚去,白衣少女握住她的手腕,探气查看,“仙子救救我!”,阿苦握过她的手,嘴唇泛白,咬的唇破血流。
“把暖玉戴上”,白衣少女取下脖颈的一块黄龙玉,料质细腻滑润,给她挂上,暖玉散发的暖意浸入体内,将冰寒之气包裹住,阿苦才缓过劲来,虚脱的躺在地上。
白衣少女试图拉起她,反力不从心地跌坐在地,她尚且重伤未愈,如何能将与自己身形相仿的人拉起。
阿苦收回手,勉强坐起身,朝她笑笑,“不劳烦仙子,我一会就回去”,白衣少女似是轻叹了口气,盘腿而坐,闭目练功。
“仙子?仙子?”,阿苦叫她两声,没应,便将背篓拖过来,将柴火堆起来。
晚霞已尽,天色入夜,一轮明月从东方天际升起,苍松翠色,不时传来猛兽的叫声,柴火噼里啪啦烧着。
阿苦学着白衣少女,盘腿而坐,但体内血气凝滞,无法动弹,只得偏头说道,“你是我到这里认识的..第四个人”,
广乾、广坤道人和子规都是男子,唯有眼前的人是女子,还跟自己年纪相仿,阿苦自然高兴,“你以后可不可以常来找我玩?我每天都很无聊”,
见白衣少女闭目不语,阿苦自说自话道,“你比我厉害多了,能把那么大的老虎杀掉”,“我就很没用”,阿苦眼神黯然,
“仙长说我活不过十二岁,不过剩五年寿命,但我若没跟仙长来此处,我爹也会在十二岁时将我卖掉换钱,虽然仙长总说要将我赶出云华派,可至少这里有吃有住,冬天也不会挨冻,也没有可怕的眼睛总是看着我”,
阿苦把腰上挂着的袋子取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雕着人形的木头,仔细擦了擦,“这是我娘从前给我雕的人偶,仙子姐姐既将那贵重的玉给我,我便将她送给你,你看着它,便可想我了”,
阿苦将人偶递给她,见她不接,视线绕着她的腰看了看,也没有挂着袋子,只置在身前的袖口敞开来,便悄悄地将木偶塞了进去,高兴地笑道,“我们是朋友了,我心中欢喜,”
“今日之事,你不可向旁人提起”,白衣少女突然开口,“嗯?”,
“盘坐宁心、神光收至天心、再入泥丸、从中脉降至气穴,引气而出、行走带脉,脉通顺达、而丹田气足”,
白衣少女睁眼,仰头看了看,说道,“子时将至,你体内的冰魄寒气到至阴之时,便会发作,疼痛难忍。眼下我功力尽失,不能化解,你腹中有赤炎丹,若能学会练气,假以时日,就能化解冰魄寒气”,
话音刚落,阿苦浑身剧震,被暖玉包裹的冰魄寒气,剧烈鼓动,如万千寒针入骨,五脏六腑都如堕入九幽冰寒潭,而经脉外浮的热流显出冰魄的至寒。
阿苦抱着双臂,眉头紧锁,死死咬着牙,她呵出白气,全身覆上一层蓝冰,体内更是如刺猬般炸开的冰蓝尖刺,将五脏六腑刺的支离破碎。
“盘腿宁心,神光收至天心...”,白衣少女一字一句地念道,“天..心在.在.何处?气穴..又..又..在?”,阿苦瑟瑟发抖,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
“天心在两眉之间,而气穴在脐后七分,命门前三分”,那白衣少女的声音清悦、柔和,说不出的好听,如暖风拂过阿苦的身体,她竭力保持灵台清明,盘腿而坐,按照她念的口诀,开始调动体内的气。
不知过多久,疼痛渐消,阿苦的嘴咬的满是血印子,她虚脱的搭着头,沉沉睡去。
初看她胆小怕事,性子却坚韧,白衣少女睁眼,晨曦的微光落在她的眼眸,冰冷里泛起一丝暖意,“呜..呜..娘,阿苦,痛”,阿苦呢喃着,脑袋往旁偏去,靠在白衣少女肩上。
白衣少女将她推开,阿苦嘀咕两声,脑袋像小鸡啄米的点着,不多会,又歪过来,白衣少女不再推她,闭眼打坐。
朝阳升起,和煦的光透过斑驳的枝叶洒落,阿苦醒来,身侧早没有白衣少女的身影,她爬起来,四处寻找,发现木头人偶不见了,她摸了摸颈上的暖玉,这才笑了起来。
阿苦拾好柴火,回到灵草园,见广坤道人负手站着,不等说话,一道红光就打在阿苦的肩上,“你去了何处?我说过不许离开灵草园的”,
阿苦捂着抽痛的肩,皱眉道,“我去拾柴了,厨房的柴用光了”,广坤道人转身,枯瘦的脸,眼神阴冷地打量着她,“拾柴?为何穿着云华派弟子的道袍?我看你是不肯说实话了”,罚神鞭打在阿苦的腿上,叫她跪倒在地。
“山谷深处有虎,云华派弟子救我,给我袍子,阿苦不敢欺瞒仙长”,阿苦含糊说完,广坤道人不信,再打两记,鞭鞭见血,却见她始终说着这句,方才作罢,
衣袖一挥,手中出现几株灵草和一个玉瓶,“我即刻便要出山,你将这几株灵草熬制成汤汁浸泡,泡足七日”,
广坤道人脸上流露出难舍的神态,可见这几株灵草极为珍贵,平日都是他亲自熬制阿苦服用的药和汤汁,这次匆忙,可见确是紧要的事。
阿苦应了,伸出手腕,挽起袖口,广坤道人手指一划,鲜血顺着手腕流到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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