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打扮自己也是会让心情好起来的,何亚弥感觉自己开心很多。
她哼着歌,朝着咖啡厅走去。
下午三点,咖啡厅已经有些顾客了。
其实人不算是多,毕竟不是高峰期,室内很安静,厅内还在播放着轻柔舒缓的英文歌曲。
服务生裕树今天没有站在门口,而是站在点单台后与一个女孩说着什么,那女孩扎着马尾,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
何亚弥也没有心情去注意其他人,她坐在她的老位置上。
对于观赏连栀弹钢琴,这儿是一个绝佳的位置,何亚弥经验相当丰富,这是她多次试验得出来的结果。
连栀还没有来。
何亚弥看了看手机,已经三点零五分了。
侍者给她端来饮品,何亚弥等到三点半,这次看见连栀慢悠悠地从后台走了出来。
她又穿了一身不同的衣服,只不过这一次的服装却是非常特别。
连栀穿了一身浅色的连衣裙,那个颜色如果要精准地描述地话,应该是浅裸色。
有些人穿这种颜色会显得皮肤暗沉,但是连栀却不然,她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颜色都非常好看。
连栀走到钢琴旁边,店内的顾客便齐齐注视着她——她很美,非常美丽,凭然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宛如发亮的钻石,没有人能够忽视她。
店内的英文歌曲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播放了,连栀打开琴盖,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低下头,先是弹了一个音符,然后又连贯起来。
钢琴声音清脆,可是曲子却让何亚弥听出了一些缱绻旖旎的味道。
连栀今天同以往全然不同,她眉目含情,甚至是指尖都给人感觉是温柔的。
像是褪去了坚硬的外壳,露出了柔软的内心。
她的曲子很快就结束了,咖啡厅里有许多人不由得为她鼓掌。
连栀笑了笑,依旧是没有说话,又弹起下一首。
何亚弥没有听过第一首曲子,可是却听过第二首。
其实她一开始并没有听出来,可是渐渐地,却觉得似曾相识,等到曲子完全结束之后,她才想了起来。
这是《Galaxy》 。
连栀将它用钢琴演绎了出来,可是她的面前没有琴谱,她的琴谱已经住在了她的心里吗?
这依旧是一首充满爱恋气息的曲子,何亚弥喜欢极了。
她恨不得用手机录下来,然后每天放在床头循环播放一百遍。
但是她克制住了这个想法,她看见连栀从琴凳上站了起来,她今天的演奏结束了。
何亚弥几乎是雀跃的,她跳起来想要走到连栀身边去,告诉连栀:“你弹得真好。”
然后她要非常厚脸皮的、死皮赖脸地凑到连栀身边,告诉连栀:“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她从前这样耍赖皮总是奏效的,妈妈会给她买想要的东西,外婆会给她做漂亮的小裙子……
然而何亚弥并没有付诸行动,她看见从柜台前走出了两个人。
何亚弥当然认出了其中一个是谁。
是裕树,另一个是个女孩儿。
何亚弥想,那个女孩儿会是裕树君的女朋友吗?因为他们刚才凑在一起聊天……
但是何亚弥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那女孩是个外国人……
她有着一双翡翠一般碧绿莹然的眼睛,像是天然的宝石。
何亚弥认识这双眼睛。
她记得连栀看见她,为她的新闻而驻足。
她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大小姐,会出现在地球另一边的一间小小咖啡厅里。
然而仔细想想的话,一切却又不是无迹可循。
女孩没有看见何亚弥——也有可能她忽视了她,认为她不过是店内的一位顾客。
事实上,何亚弥的境遇也差不多了。
她看见连栀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Lyndsey!”她这样欢快地对连栀叫道,“你也有听过我的歌吗?我唱得怎么样?”
Lyndsey大概是连栀的英文名字,连栀笑着对她说:“我听过,你唱得很好。”
何亚弥微微发愣,她明明说——
她明明说,她不会唱歌的,就算是听着很好,也是修音过的。
可是现在,她对这个女孩说:“你唱得很好。”
可何亚弥却并不觉得连栀在说谎。
就在此时,连栀看见了何亚弥。
她没有表露出任何惊讶的情绪,她非常淡然地对女孩介绍道:“这是我的房东,她叫做樱井亚弥,不过因为父亲是中国人的缘故,她是会说中文的,也有另一个名字叫做何亚弥。”
她对于何亚弥的介绍很长,女孩耐心听着,听完了于是转过头对何亚弥露出一笑,用那强调奇怪的日语说。
“你好呀,我叫做Livian,我从美国来到日本游玩,我也有中文名字,是祖母为我取的,她也是华裔,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叫我沈淮菱。”
何亚弥对于中文的造诣其实并不深厚,也堪堪辨识出她姓名的读音,不清楚那三个字怎么写。
气氛真是尴尬极了,一个日本女孩和一个美国女孩,在互相介绍自己的中文名字。
何亚弥却隐隐觉得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她又想起明明在电视里和MV里看见的沈淮菱是金发的,可是眼前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色印花T恤与流苏牛仔裤,一头黑发整齐地束在脑后,显得精神又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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