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槐见连栀脸上带着笑意,不免觉得有些惊奇:“你在想什么?”
“想一个日本认识的女孩儿。”连栀如实相告。
连槐道:“也算是睹物思人——好了,回到最先的话题,你要点什么?”
连栀细细回忆起自己在日本的那段时间里吃过的东西,她想一个早晨,何亚弥给她做早餐。
那时候她说的是什么。
哦,连栀想起来了,她问何亚弥:“这是什么?”
何亚弥说:“是玉子烧,鸡蛋和牛奶做成的。”
连栀忽然想要回味那种感觉,那是一种甜甜的、淡淡的温馨的感觉……
可是等到餐厅里的玉子烧被身穿和服的女侍端上来的时候,连栀又觉得,并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原来她想念的,或许是何亚弥那传递过来的、热情的温度。
连槐问:“你一个人在美国,不会觉得孤单吗?”
连栀抿了一口清酒,嗓音冰凉:“倘若你是妈派来的说客,劝我早点找个男人结婚,那我现在就能够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从未要求过你要相夫教子之类的,连栀,”连槐叹了一口气,“更可况,我也没有找一个女人结婚,又有什么立场来让你去找一个不合适的人呢?我不过是担心你,小栀,你是我的妹妹,我们一起长大,你十几岁就一个人在外面,人心是肉长的,我自然会挂牵你,我不是怕你吃不饱穿不暖,我是怕你一个人孤独,如果你享受孤独,你可以将我的话当做是空气,但是小栀,我太了解你了,你不会是一个享受孤独的人——不管怎样,找一个伴吧,男的也好,女的也罢,只要是你喜欢的,或许你不喜欢,她要足够爱你,那就够了。”
连栀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她已经快要三十岁了,是一个完完全全成熟的女人,可是在连槐面前,她有时候总是会流露出一点儿任性……
她将连槐视作长兄、视作父亲,她愿意去听连槐的话,可是找一个伴侣,真的会有那么简单吗?
连栀拒绝了连槐邀请她在他家暂住的邀请,回了酒店,她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一半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冷酷的总裁特助,另一个是那个缺爱的、从心底深处渴望爱与关心的小女孩。
连栀打开电视,调到音乐频道,在女声轻柔的吟唱中,她慢慢陷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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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电话吵醒。
这是常态,她总是很忙,尤其是在她休假的时候,这种忙碌似乎会成倍压下来。
是一个没有储存在通讯录里的号码,但是连栀知道那是谁。
有一瞬间她真的想要拒接,再拉黑,但是她没有,她看着自己的手机在床头震动——她就窝在被子里看。
不一会儿电话自动挂断了,然后大概是停了一秒钟,铃声又再度响起。
它如此锲而不舍,像极了这个打电话的人的性格。
不知道为什么,连栀接通了电话。
何亚弥在电话那头声音弱弱的,她说:“请问……是连小姐吗?”
她如此胆战心惊,让连栀想到非洲大草原上那些被猛兽追捕的小动物。
连栀头疼道:“何亚弥,你要做什么?”
何亚弥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说:“对不起……可是……你能不能,来警察局一趟呢?……呜……”
连栀:“……”
十五分钟以后,连栀驱车来到了警察局。
何亚弥今天穿了一个浅色格子衬衣,外面一个白色小外套,头发还梳成了两个低马尾,非常青春活泼可爱。
可是她现在坐在公共椅子上,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更像一棵失去养分的植物,她的头垂得低低的,两只手不安地绞在一起,一看就是内心极度不安的样子。
连栀老远就看见这个人坐在那里,旁边还坐了一个女警察,她忍不住呼出一口闷气,上前劈头盖脸就问道:“你是迷路了,还是丢钱包了?”
何亚弥听见声音,先是从座位上吓得跳起来,然后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声说道:“……都不是。”
“那你是怎么了?”连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成熟香水的气味一下子迎面扑来,让何亚弥渐渐红了脸。
她小声说道:“我……我……”
似乎是觉得很难以开口,她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旁边的警察看不下去了,像个给家长告状的老师一样对连栀说道:“她把人给揍了。”
这下,连栀完全震惊了,她看了看面前这个身高一米五,还穿着白色长筒袜,梳两个辫子、看起来根本没有成年的少女,她像个要被人保护起来的洋娃娃,以至于连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揍人?她……?!是我理解的那个揍人吗?”
一旁的警察点点头。
何亚弥的脸更红了,她恨不得在地上挖一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谁也看不见自己。
第26章 白麝香女士 10
Cause darling if you call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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