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妍心想:算了……
庄妍通知了连栀的家人,便离开,何亚弥依然坐在那张椅子上,庄妍人一走,她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簌簌地直掉。
她打开面包包装袋,一边落泪一边将面包塞进嘴里,眼泪顺着面颊流进嘴里,那滋味实在是不太美妙。
但是何亚弥实在是尝不出味道了,她觉得吃什么都是苦的。
嘴里的面包是苦的,她胃里、心里都是苦的。
她最终靠着椅背后的墙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睡得很差,还做了个梦。
在梦中她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冰面上——是结冰的湖。
漫天都是灰白色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
这像是动画片里的世界,何亚弥惊叹地打量着四周。
忽然她看见湖面中间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穿着蓝色的天鹅绒长裙,一头长发在风中微微飘扬。
何亚弥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谁,她高兴地喊了一声:“连栀小姐!”
但是湖中央的连栀只是轻轻笑了笑,她脚下的冰面忽然开始碎裂。
何亚弥一下子惊惧地大叫起来。
连栀就那样直直地落入了湖中。
何亚弥被自己这个梦惊醒,她努力撑开眼睛,发现脖子酸痛极了,她扭了扭脖子,发现自己手中竟然还抓着装面包的塑料袋。
不远处有人在交谈,她望了望,看见是一个中年的亚裔女性和一名年轻男子。
何亚弥的心突突跳起来,她知道那是连栀的家人。
连栀的母亲看起来很端庄,就像是电视剧里那种优雅的贵妇太太——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连衣裙,脖子上还带着一串珍珠项链,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手中挎着一个颜色低调的小包。
虽然颜色看起来很低调,但是何亚弥一看就看穿她身家不菲。
何亚弥觉得自己可能看见了连栀三十年以后的样子。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连栀的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从何而来——显然连栀和自己并不一样,她出身于富贵人家,有这样一个母亲。
她又去看那跟随在贵夫人身后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像是连栀的哥哥,他有一双和连栀一样的眼睛,锐利又明亮,又有些阴郁。
他们正在和医生交涉什么,但是何亚弥已经不想去探听了,她看着自己——她乱七八糟,鞋子上还有血污。
庄妍说得没错,她现在的确是看起来相当糟糕。
何亚弥站了起来,她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医院。
她回了家便给浴缸放水,她躺进浴缸里,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她在浴缸里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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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亚弥再也没有去医院,即便她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想的都是连栀,但是她没有去。
她甚至不知道连栀如何了——她只有连栀的电话号码。
她不认识连栀的朋友,她从来没有踏入过连栀的社交圈。
有一日Jolenta来了工作室,何亚弥便再也忍不住,找了她询问连栀的情况。
“连栀?”Jolenta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她车祸抢救十天,应该是脱离危险了。”
那一瞬间,何亚弥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她太激动了,她没日没夜想着这个事情,现在终于等到了结果,她一下子有些支撑不住,坐在了身旁的凳子上。
Jolenta非常疑惑:“你这么想要知道,为什么不亲自去医院看看呢?”
以什么立场呢?
何亚弥迷茫了。
下班的时候,何亚弥回家,她路过一家花店。
现在只要看到鲜花店,她的脑袋里就会自动开始循环播放那一天的场景——连栀被撞,满地鲜血。
她看着门口洁白的玫瑰,感觉脑袋眩晕。
她想:我去看看吧,去看她好好的,就可以了。
她买了一束百合花,搭了出租车,可是到了目的地,她又迷茫了。
她根本不知道连栀在哪个病房。
连栀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的呢?
她原本想离开,可是心中终归是有些不甘心。
前台护士站可以查询,何亚弥便问到了连栀所在的地方。
——她尚在昏迷,目前还不接受探病。
何亚弥心中隐隐有些失落,担忧又升起。
她还没有醒过来,又怎么能够让人放心?
何亚弥看了看手中的鲜花,决定还是去看一眼。
就在门口看一眼就好。
她这样想着,还是慢慢找到了连栀所在的病房。
透过巨大的玻璃墙,她看见连栀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身体里插着很多管子。
何亚弥想:那一定很痛苦……
或许连栀这个时候是感受不到的吧……
何亚弥用力地看着连栀,手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平安符——这是她在家乡的神社里面求来的,这么多年一直戴在身上。
如果祈求神灵有用的话,就希望能够让连栀快点醒过来吧。
就在她趴在玻璃上用力且贪婪地看着连栀的时候,一道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连栀:我命大,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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