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的意思,秦衷是出于自卫,才将罗仲伦的攻击弹了回去,是也不是?”紫袍人,也就是崇华现任掌门苑琼霜瞥了一眼面色不善的罗志光,而后对着谢芝温声确认道。
“是。”谢芝点头道。
“好,既如此,那我们便揭过这一茬,来谈谈丹阳郡王府的两位公子无故针对本座的徒儿,差点害她结丹失败——这笔账,又要怎么算呢?”苑琼霜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地看向脸色“刷”的惨白的罗志光,眼中好似凝着万年的寒冰,“若是本座没记错,你们也是崇华的青衣弟子,按照辈分,合该称呼秦衷一声师叔祖——伤了她,就是欺师灭祖,这罪名,你们担得起么?”
“这、这……她、她……”罗志光被苑琼霜一声带着威压的冷哼压得膝盖一弯,顿时忍不住跪在了地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悔不当初——若是早知道这秦衷秦姑娘是掌门钦定的关门弟子,他们罗家巴结都来不及,别说是与她为难了,又怎么会弄得现在的地步?
只怕掌门对他这个世子是有不满了,若不能想法子补救,怕是丹阳郡王府都要把他当成罪人了。
“看在你们诚心赔礼的份上,此事暂不追究,容后再议,等秦衷醒了,你再带着罗仲伦来与她请罪吧。”苑琼霜扫了一眼罗志光令仆从扛着的一箱箱珍宝,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一个眨眼间便将纳贡定为了赔礼,三言两语便将罗家诸人打发了。
“谢芝,你很好,”等罗志光带着人失魂落魄地离开,苑琼霜转脸看了一眼恭谨的谢芝,浅浅一笑,挥手赐了她一枚功法玉简,“待你结丹以后,来我青莲峰吧。”
言下之意,竟是要将她收做青莲峰主峰的白衣弟子了。
崇华派的规矩,到了金丹期方可成为白衣弟子,加入各峰拜师,而五大主峰的白衣弟子与其他峰自然不同——谢芝虽然不如钟离晴那样被掌门亲口收为嫡系的弟子,但是能加入青莲峰做个白衣弟子,已经是一般弟子想都不敢想的去处了。
不与钟离晴比较,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多谢掌门。”谢过苑琼霜以后,见她与陆纤柔还有话要说,而钟离晴也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收功,她便识相地告退了。
心中激动万分,她打算马上去找汤沅,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更将自己的心意与她说个明白,一刻都不想等待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洗剑台上再也没有闲人,看了一眼正凝神聚气的钟离晴,陆纤柔终于开口道:“师尊,您真的要收她为弟子?”
苑琼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初不是你好说歹说要让为师多收几个徒弟,好为你分担么?现在怎么又不乐意了?”
“徒儿不是不乐意,只是……”陆纤柔抿了抿嘴唇,不好解释自己复杂的心情,只好避重就轻地问道:“师尊是什么时候打算收下她的?”
——陆纤柔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只是担心钟离晴另有打算,并不愿意拜入青莲峰门下。
她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奇怪,试问,有哪个崇华派的弟子不愿意成为掌门的弟子呢?
不过是觉得钟离晴与众不同,似乎早有目标……或许,她是多心了吧。
“怎么,柔儿你吃醋了?”苑琼霜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自以为猜中了徒弟的心事,遂好声好气地哄道:“这丫头资质不错,日后也好帮衬你几分,当然为师心里最疼的还是柔儿。”
“徒儿不是这个意思……”陆纤柔叹了口气。
“那好,等会儿带你师妹去剑冢挑把剑,准备一下,明天举办拜师大典。”不给陆纤柔拒绝的机会,苑琼霜甩了甩袖子,而后便潇洒地飞走了。
临走前扫了一眼无知无觉仍在巩固境界的钟离晴,苑琼霜难得勾起一个略带促狭的笑意:忽然有点期待明天这丫头见到自己的时候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傻样了。
“师尊……”张了张口,却没能喊住风一样消失的苑琼霜。
——这甩手掌柜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顺手。
带她去剑冢倒是小事,可是筹备拜师大典却不简单:要通知全派上下,还要请闭关的师叔师伯们来观礼,离得近的弟子也要传召回来;还有师妹的寝殿要腾出来,她日常的一干衣饰用具也要准备……陆纤柔盘算着要完成的事,只觉得头大如斗。
要守着钟离晴,也不能就这样离开去处理,只好传讯给几个青莲峰的白衣弟子,将事情一件件指派下去,又与荣妙音知会了一声,在她惊讶地迭声相询时,率先掐断了通讯——到了元婴期,她们的凭信金剑便不再是普通弟子用的法器,而是重新祭炼过的灵器,包含了通讯的功能在内,只要不超过一定的距离,便能与另一方联系——省得她喋喋不休地追问下去。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钟离晴身上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
睁开眼的第一刻,却是被仰慕的对象一眨不眨地盯着,任谁都要吓一跳,而钟离晴仍旧沉浸在阿娘在眼前化为光点消失的落寞中,惊喜之情的喜便大打折扣,只剩下了惊。
“师妹,你醒了,感觉如何?”见她一脸懵懂震惊,与此前的老成持重大相径庭,陆纤柔不由微微一笑,更是放柔了声音关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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