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无奈……若是换了那呆子,怕是为了救你,奋不顾身,两害相较取其轻,至少我能先顾好自己——我可比她爱惜这具身子多了。”夭夭半真半假地说道。
听她一口一个“呆子”,钟离晴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
只不过明白是一回事,却又为着她话里话外的埋汰与轻嘲而忿忿不平——在钟离晴心里,那位风仪天成,清姿高华的妘少主,无论如何都加: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不该和这两个字有什么联系。
“爱惜又如何?你不过是她的心魔,这身子的主人,始终是她,不是你。”许是被激得失了一贯的冷静,钟离晴也没多考虑这话是否会激怒对方,只是本能地要为那白衣翩翩的姑娘说几句,就仿佛能从贬低这红衣姑娘达成这个条件似的——尽管她在一出口之后,便后悔了。
“心魔?她是这般告诉你的么?”那双漂亮的眼睛划过一抹错愕,又像是一丝落寞,很快被掩盖在玩世不恭的轻佻之下,“呵,也罢,随你怎么想……”
在钟离晴犹豫着为自己的鲁莽道歉时,那牢牢擒住她腕间的手忽而抚上她的百会穴,另一手则盖上她胸口膻中,一股磅礴的灵力从头顶灌入,直抵识海,又从识海涌出,流向周身经脉大穴。
那股极致的痛楚再次席卷而来,与此同时,却也伴随着一股涤神荡意的舒爽。
一时痛苦,一时愉悦,一时折磨,一时享受……神魂被这般拉拉扯扯,却也在不断磨折中重塑强韧。
钟离晴死死地忍住了喉咙里的痛呼,也忍住了冲出口的喟叹,慢慢地,脸上的神色平缓下来,身体表面覆着一层淡淡的流光,而池中的碧色早就褪得一干二净,就像是水中的灵力和药劲全都被吸收了一般。
在她浑然未觉的时候,那个虚虚地搂着她为她贯通神魂,修复伤势的姑娘,正紧紧地抿着嘴唇,忍受着灵力消耗的空落以及不同属性的灵力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剧痛——钟离晴不知道,夭夭此刻要承受的痛苦,更是她的数倍不止。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当钟离晴再次清醒时,只觉得神清气爽,从未有过的通泰,不仅是身体,就连神识也丝毫无损,更进一步。
嘴角的笑意还未扬起,眼前一暗,道谢的话就这样被人堵在了口中。
钟离晴恼怒地瞪着那个一言不发就吻上来的姑娘,恼她趁人之危,携恩求报,却又恼自己优柔寡断,心慈手软——被她这样轻薄,竟然迟疑着要不要出手……这妖女,果然就不该对她有什么期待!
分明就是个占人便宜的登徒子!
气急之际,钟离晴不由张口咬了她一下。
“唔……”吃痛之下,夭夭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直把她看得有些心慌,这才轻笑一声,意犹未尽地退了开来,被血洇红的唇格外娇媚,教人失神,“就这么……讨厌我么?”
“嗯?”钟离晴盯着那唇看呆了眼,听到这句似嗔非嗔的问话,一时间回不过味儿来。
——仿佛那句带着清愁的低语,是她的幻听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晴:你到底……想做什么?
夭夭:做你。
晴:魂淡!你给我等着!
妘尧:嗯?你说什么?
晴:媳妇快来~(躺
第130章 歉意
夭夭的问话, 教钟离晴无法回答——讨厌她么?自然是有的。
任谁初遇时就被那样粗暴对待, 又几次三番地轻薄甚至戏弄, 都不会感到分毫愉悦的;更何况, 钟离晴本就是极为心高气傲之人,对夭夭的反感便更甚。
若不是后来发生的种种, 以及妘尧人格的出现,怕是她早就忍不住痛下杀手了。
现在, 这个可恶的妖女竟还厚着脸皮问这个……但钟离晴却无法斩钉截铁地说出“讨厌”两个字来。
因为——尽管她不愿意承认, 可事实却是——当这个妖女再一次将她压在池壁上放肆亲吻的时候, 除了初时的不适应,钟离晴的反抗挣扎也没有太真心就是了。
是耽于美色, 还是沉于享受, 钟离晴也说不清楚。
正如她也没有料到,自己在那妖女阖眸退开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 像是恶从胆边生,一时冲昏了头脑, 竟一把扯住了那妖女的领子, 将她往怀里一带, 返身一压……
这一次,不再是钟离晴被束缚,而是她反过来迫得对方靠在了池壁上,情势在刹那间调转过来,教她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兴头。
“唔哼……”钟离晴知道那一下来得突然, 想来是磕到了腰,力道也不小,否则对方也不会痛呼到出了声。
心中有愧疚一闪而过,很快却被另一种情绪占满。
学着方才夭夭对她的作为,钟离晴抬手将她的手腕圈住压在颊边,更用力掐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她锁死在身前,凑近她耳边,带着几分恶意地低喃:“我自然是讨厌你的——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的目中无人,讨厌你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打乱我所有的计划……你说说,教我如何不讨厌你,嗯?”
钟离晴一边说着,一边报复性地咬上了近在咫尺间白玉似的耳垂,因为那不可思议的柔滑而心中一荡,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更探出舌尖沿着那弧度扫了一圈——说不清是有意的恶作剧多一点,还是无意的沉沦迷恋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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