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挽阕殿主,君墨辞的强大毋庸置疑,但是钟离晴却依旧会为她担心,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可能将她置于险境而自责愧疚。
她拉不下脸来道歉,更是不敢去看君墨辞,只好撑着笑脸去看因为她们骤然出现而唏嘘一片的人们。
她二人落脚的地方,却是一座离地数丈的高台,百丈见方,用极为坚硬的天罡石打造,即便是真仙的全力一击都能够安然无恙地承受下来;底下密密麻麻地围着数百名修士,各个神色狂热地望着台上——准确来说,是望着钟离晴二人对面那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高挑女子。
因为钟离晴二人忽然出现而被打断的火热气氛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就听一个激情澎湃的声音叫道:“第九十九场——明秋落胜!”
“唉呀妈呀!这婆娘好生厉害!俺服气了!”
“子霸各勒马!又输了!真晦气!”
“哎嘿嘿嘿……这下赚大发了!明姑娘好样的!”
被打下台的落败者灰溜溜地离开了,赌赢的人欣喜若狂,赌输了的人怨声载道,喧嚣声教二人不约而同地蹙了蹙眉。
明白她们这是误闯了赌斗台,庆幸是在赌斗结束之际,并未影响结果,想来也怪不到她们头上,钟离晴正要护着君墨辞下台离开,却教一道略带几分沙哑的女声拦住了:“怎么,还没比过就认输了?”
“这位姑娘请见谅,我二人是无意传送到台上的,并无赌斗之意,打扰了姑娘雅兴,十分抱歉……我们这就离开。”钟离晴朝她行了一礼,温声解释道。
教她疑惑的却是指间的储物戒一阵灼热,胸前佩戴着的吊坠也不甘示弱,炽热无比,似乎对眼前这个将一切都掩在宽大斗篷中的女子有着异样的共鸣。
钟离晴不明所以地捻了捻指尖,抬头看去,目光所及,却是那女子右侧的银白色耳饰。
那耳钉分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样式,却教她移不开眼。
“无妨,比一场就放你们离开。”那黑衣女子自然是感觉到了钟离晴的视线,抬手抚了抚耳垂上发烫的饰品,目光极快地扫过神色冷淡的君墨辞,而后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钟离晴,面罩后的薄唇勾起,潋滟的眸子里满是笑意,“赌斗场的规矩,还从来没有人敢违背。”
——按照赌斗场的规矩:上台即是挑战,唯有胜利的一方才有资格继续站在台上;落败的一方,却少不得要付出些代价。
钟离晴这般轻描淡写的离开,却是犯了忌讳。
“这……”迟疑地看了一眼君墨辞,后者冷着一张脸就要抬手,吓得钟离晴连忙将她抱住,也顾不得避嫌,众目睽睽之下便将她圈进了怀里,盯着那仿佛能将她碎成冰晶的冷冽目光,柔声劝道,“等我一会儿,可好?你不必出手,我来处理。”
被她不管不顾地抱住,君墨辞本想用灵力挣开,却又不愿伤着她,沉沉的眸光瞥了她一眼,终是妥协了——只是拂袖将她甩到一边,轻飘飘地落在台下一处,袖摆微拂,转瞬便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本来底下凑热闹的围观者全都躲到了一边,方圆丈许间,竟没有人敢靠近。
实在是君墨辞身上流露出的气机威慑太重,可怕到教人不敢直撄锋芒。
“这位姑娘,可否与我说说这赌斗的规矩?”钟离晴又看了一眼落在人群中依旧耀眼夺目的君墨辞,朝着她露齿一笑,得她一个冷眼,这才敛了笑,回头看向意味深长望着她的黑衣女子,只觉得对方有几分眼熟,说不出的古怪——灵机一动,忽而问道。
“或赌财,或赌约……若是你敢,赌命亦可,直到分出胜负,方能下场。”黑衣女子朝着钟离晴走了两步,正想迈出第三步,却感觉浑身一凛,好似教一股无比强大的神识锁定住了——那道神识忽远忽近,时隐时现,一下子刚硬如金石,一下子又清寒如冰凌,却是如跗骨之蛆,摆脱不得,乃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教她生出难以抵抗的被动之感。
挫败,却又无比新奇。
明秋落步子一顿,视线与那白衣女子遥遥一对,眸光一厉,却若无其事地转了开来,笑盈盈地看向似无所觉的钟离晴,微扬下巴:“你待如何?”
“我二人修为相差甚远,真要动起手,想来姑娘也是胜之不武——在下斗胆提议,可否由在下选择比试的内容?”钟离晴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慢条斯理地笑道。
“那你说,比什么?又用什么做赌注?”明秋落此刻显露的修为乃是散仙五层,在这些参加赌斗的修士中也是佼佼者,反观钟离晴,却是个连渡劫期都不到的小修士,这等差距,恐怕只要明秋落愿意,一个念头就能教她身形俱灭。
这样看来,钟离晴的提议倒也合情合理。
当然,明秋落若是拒绝,也并不为过——赌斗台可从来都不是讲理的地方,仙魔域更是从不提倡什么公平公正。
当踏上赌斗台的那一刻,便只有“成王败寇”四字箴言。
“在下看明姑娘配着袖箭,又身负弓弦,想来尤擅射术,在下不才,愿与姑娘以一箭定胜负,不知明姑娘意下如何?”钟离晴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把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弓箭——漂亮是漂亮,却不过是比普通弓箭好上半筹的黄金级法器,别说是与散仙对决,怕是就连仙魔域中强悍些的妖兽都射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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