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晴可是对这丫头吸血时六亲不认的模样心有余悸。
却见嬴惜摇了摇头,无精打采地说道:“不想喝,他们都没你好闻。”
若是在以前,她被这么多血肉所包围,别说眸子早就转成了血色,特有的尖牙也早收不住了,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好似是从吸了钟离晴的血开始,别说解除了她的咒术封印,治好了她身体里大部分暗伤,似乎还将她的体质又淬炼了一遍。
现在的她或许比当初受伤以前更厉害几分。
同时,她对这些普通血肉的渴望也降低到了一个令自己都咋舌的地步,除了逼不得已的摄入一些维持最低机能,几乎已经不需要吸血了。
这种种变化,都与钟离晴脱不了干系,只是这却不好告诉她,免得让她觉得自己还觊觎着她的血,借机将自己赶走就不好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嬴惜多少也摸到一点钟离晴多疑到敏感的性子,是以也不敢暴露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的事实,就怕被她当敌人似的提防。
身为僵主的候选之一,她又怎么会真的如长相那般单纯懵懂呢?
而她这故作天真烂漫的样子,虽说让钟离晴对她放松了警惕,有时候却也是无奈羞恼居多,恨不能将这口无遮拦的丫头甩得远远的才好。
——没、你、好、闻?
她自然知道这话中真意,旁人却不明白,加上嬴惜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前前后后都是修炼有小成的青年才俊,哪里听不到呢?
钟离晴尴尬地背过身,低头掩去了脸上的绯色——若不是这丫头神智还未恢复完全,不谙世事,眼神也是纯澈,她都要以为是被调戏了呢。
况且她现在是一个男子身份,就算要调戏,也该是她调戏别人才对。
等了大半个时辰,队伍终于缓缓向前挪动了,而赶得最早参与招生考核的人也出了成绩,有的垂头丧气,有的踌躇满志,可见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而借着这些人出来后与相熟的人交流经验,互通有无的时候,钟离晴也趁机听了一耳朵,大概明白了这次学院招收生员的考核规则。
考核一共分为两轮,第一轮是资质考核,分为三项,六成是灵根,四成是灵力,附加项为特长,三项的总分超过六十才有资格晋级下一轮。
第二轮则是实战考核,打败对手才能晋级。
在这些报名参加考核的数万人之中,只有三百人能够进入学院,经过层层筛选,最终能够获得推荐进入宗派名额的只有二十人。
这是多么残酷的竞争,又是何等高的淘汰率。
尽管如此,这其中必会有她钟离晴一席之位。
视线转过那些来时趾高气昂最后却如丧家之犬一般离开考场的人,随即定向了正在不断减少的队伍,眼中光芒闪耀——却是迫不及待的兴奋神采。
就在即将要轮到钟离晴和身后的嬴惜时,排在靠后的队伍忽然传来呼喝之声,人头攒动间,本来整齐的队伍也开始有了乱套的动静。
钟离晴抬手将嬴惜往身后挡了挡,而后淡淡地看向径直朝她们这边走来的一行人,领头的少女被一圈人拱卫在中心,呈被保护的姿态,而跟在那少女身后的老者,赫然就是给钟离晴安排住处的何管事。
这么说来,这群人是御宝商行的队伍;而这个众星拱月般的少女,想必是商行的小祖宗吧——看这群人谄媚又恭敬的模样便能猜到。
昨天她与嬴惜去借宿的时候,并未遇到这少女,何管事也没有引荐她们去拜见主人家的意思,现在看来,不是这何管事没有动招募她的心思,而是这一行人根本就没有主人管辖,反而是扮演了保姆的角色,为这个小祖宗鞍前马后,操碎了心吧?
若真是这样,的确是没什么心思来关注旁人的。
这样一想,钟离晴才感到释然:她就知道,自己这符箓师的身份还是吃香的,怎么会到了御宝商行这里就无人问津呢?
感情人家也是自顾不暇,这就解释得通了。
只不过,既然昨日这何管事无意介绍自己给那少女认识,怎么这会儿却找了过来?
她们这方向,分明就是冲着钟离晴两人而来,否则她也不会下意识地将嬴惜挡在身后,很显然,与现在装扮成普通少年的她相比,嬴惜这模样还是太过招人了。
她本意是想劝服嬴惜就此离开自己身边,因而也没想着替她遮掩容貌,现在,怕是低调不起来了。
果不其然,就见那少女直奔到嬴惜面前,甚至想要去拉她的手,一脸欣喜地说道:“咦,好漂亮的小姐姐呀!”
——这语气,就像在说好漂亮的洋娃娃一般,充满着欣赏,却少了几分尊重,完全是评价一个物件似的。
换作钟离晴定然是心中不虞,不过嬴惜却像是没有听出来似的,只是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对她热情十足的少女,条件反射般在对方即将要碰到自己的手以前,侧步避开了,躲在钟离晴的身后吐了吐舌头。
因为她这个动作,少女才转脸仔细看向貌不惊人的少年。
而钟离晴也正好将她看个清楚。
这个少女比嬴惜还要年幼,至多不过十三四岁,扎着两个小髻,垂下的鬓发在脑后用五彩丝络盘了一圈花,额前还绑着一根金色混七彩珠串连结成的发环,上面的灵气波动显示至少是黄金级别的法器……甚至,还有可能是一件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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