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晴自顾自一笑,抬眼看向后院演武场上那百无聊赖地踩着落叶的娇小身影,摇了摇头,快步走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少女在发觉她到来以后,便背着手看向她,即便隔得老远,借着淡淡的月华也能感觉到那股子不加掩饰的骄矜之气如有实质地扑面而来:“大胆!居然让本小姐等了你这么久!”
“如果我没有记错,离子时一刻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分明是敖小姐你早到了,这可怨不得我。”钟离晴指了指挂在枝头的半轮弯月,笑得揶揄。
“哼,反正是你来迟了,让本小姐等你,就是你的不是。”敖幼璇自知理亏,却还是梗着脖子耍赖道。
钟离晴也无意与她较真,更不想放下身段哄她,只开门见山地问道:“这玉简,有什么问题?”
“你倒是敏锐,”谈起正事,敖幼璇也不再使小性子,冷笑着说道,“只可惜多的是好赖不分的蠢货,将这劳什子的东西当成宝贝。”
见钟离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简,安静地看着她,既没有插话,也没有附和,敖幼璇只好继续道:“这玉简看着是一件护身法器,却只能激活一次,抵挡筑基期以下全力一击罢了,有什么稀奇呢?它最大的用处,却是留影。”
“哦?愿闻其详。”钟离晴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警惕地将那不足巴掌大的玉简攥在了手里,想了想,未免刻意,便又垂在了腰侧,只是伸出一只手,装作不经意地遮住。
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敖幼璇嗤笑一声,却与她解释道:“现在担心倒是不必,否则我也不会连夜喊你出来,”她拎起自己腰间的玉简,递到钟离晴面前,“这玉简乃是取自极寒之地的冰晶,淬以极炎之地的炽火,又以金丹期的神识刻上特殊的阵法符文,才有留影之能,这块玉简上刻的阵法却也只是最普通的那种,只能留影却不能留音,若是换作我大姐来……咳咳……”
说到兴起,敖幼璇便有些忘形,在触到钟离晴认真的眸子时才陡然回过神,将差点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好在钟离晴对她口中的大姐并不感兴趣,只是问道:“那你有恃无恐的原因是什么?”
“这玉简虽然被分发到每个弟子手上,却还未被激活,或许这姓尤的是有什么阴谋,打算放在关键时候用吧。”敖幼璇想了想又说道,“这块玉简的材质普通,镌刻的阵法也一般般,最多只能刻录一炷香的影像,所以那姓尤的轻易不会激活,但这招后手总是教人心头不安。”
“如何激活呢?”钟离晴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若是知道激活之法,也好防范些。”
“这有何难,”敖幼璇不疑有他,只是鄙夷地投来一个“这都不知道”的眼神,带着几分骄傲地说道,“打入一道灵气沿着玉简上的符文流转即可。”
“既如此,小心周围的灵气,莫要让他有机会激活便好。”钟离晴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说的倒是轻巧,那姓尤的可是元婴真君,就凭你一个炼气期,还能防的了他的手段?”敖幼璇不屑地笑道。
“那么,敖小姐这位炼气后期的修士,来找在下这个炼气初期,又有何贵干呢?”钟离晴反唇相讥道。
“本小姐想找你炼制几张黄金级的符箓罢了。”提起来意,敖幼璇却像是有几分害羞似的,支吾了几句才说到。
“敖小姐的御宝商行能人无数,哪里需要在下效劳呢?”钟离晴并未松口,将皮球又不紧不慢地踢了回去。
“啧,本小姐这次出来的匆忙,一时找不到趁手的符箓师,听何管事说你小子有点能耐,还能炼出黄金级别的符箓,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上,你以为本小姐为什么要把这种事告诉你?”敖幼璇被她的态度一激,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你自己选,到底是感恩戴德地答应还是本小姐揍你一顿,你哭喊求饶着答应!”
——呵,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么?
钟离晴暗笑,却也不再逗她:“不知道敖小姐想要在下为你炼制什么样的符箓?你也知道,在下不过区区一个炼气初期的修士,要炼制黄金级的符箓,恐怕不是易事,这淘汰考核近在眼前,在下又要分心修炼,可没有太多时间虚耗在画符上。”
“哼,若不是考虑到这一点,你以为本小姐还会在这里耐着性子与你商量么?”敖幼璇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是以难得放软了语气——晓之以情恐怕是不行了,现在也只能诱之以利了,“火烈符、木生符、水氲符、金利符、土坚符各五张,事成之后,本小姐给你二十块灵石。”
“五十块。”钟离晴瞥了她一眼,笑得风轻云淡,一点都没有正在砍价的市侩感。
“你怎么不去抢?”敖幼璇愣是没想到这厮居然还敢讨价还价,气得脸都涨红了。
“敖小姐,身为御宝商行的当家,莫要说你不识行情,”钟离晴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反驳道,“就算是低价回收,一枚黄金级符箓也至少要一块灵石,你要的二十五张各式符箓,且不要说数量大,时间也紧凑,我按照每张收你两块灵石的价钱,已经是再优惠没有了……当然,若是敖小姐拒绝,在下却是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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