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川在这儿吗?”严女娣压低了声音。
盛清如闭了闭眼,许久后睁开后眸子中已经是一片澄澈:“如果她在妖皇的手中,她会来到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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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星斗大阵在黑暗中缓慢地开启,天边的圆月似是无法退去那层血色,森冷凄清的光芒照射着天地间的万物。屹立不倒的女娲神庙是一处特殊的存在,雕像冷冷的看着人世间,像是超越天道的无情之眼。
妖界之门已经被妖皇偷偷地移到了这一处,看着从那缝隙中钻出来的大妖,盛清如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的头顶隐隐浮现了一只神凰,冷冷地凝视着那群凶恶的、毫无人性的东西。
“我觉得我们真的是太惨了,当初的巫妖大战势均力敌,可现在的我们孤立无援,跟那群东西比起来就像是一只蝼蚁啊。”楚谨言感慨了一声,直接现出了真身。像他们这些以妖力清修的,在化为人形后力量多多少少会打些折扣,还不如肉身蛮横地冲撞。
“你以为能够阻拦我吗?”张狂的笑声在暗夜中犹为刺耳和响亮,一众妖物在声音出现的那一刻便蛰伏在了地上,恭迎自己心目中的王者,就连楚谨言的身形都忍不住一颤。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周昊天的样貌。只不过他不满足自己在人世间的形态,伸手在脸上一撕,便露出了一张阴鸷森冷的面容。
“妖皇帝俊果然是他!”楚谨言低呼了一声,在这个妖力都大打折扣的世界,她们也未必是妖皇的对手。
好戏是在黎明开场,日月的交替间,既是光明又是黑暗,既是结束又是开始。
盛清如从黎明的第一束光芒中,看到了缓步走来的季喻川,她的眸色暗淡,似是被人操控了意识。她站立在了妖皇的身边,也像那些臣服的巨兽。阵法的中心是那一刻巨石,妖皇手一指,季喻川便向着那危险的地方走去。盛清如面色一白,指甲攥进了手心中,克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去的念头,不断地在心中重复“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你的好奇。”妖皇并不急于开启十二星斗大阵,他眯着眼凝视着盛清如,慢悠悠地说道,“其实在《昆山玉》那一出节目中,你们让我去做饭,我应该感谢你们这群女人的懒惰,让我有机会唤醒任仪的元魂,那时候我不确定季喻川是否是转灵珠,但是可能性极大,怎么可能会放过?所以我通过食物悄悄地置入了妖皇令,我的妖皇令原本就是一道精纯的妖力,她完全的吸收了。”
“你就喜欢做这种将人喊醒的事情,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一道轻笑声传入了风中,太阳跃出了云层,而夜色似乎在一瞬间如同潮水一般退却。东皇大踏步而来,他的手中提着两个女人,看着帝俊骤然变色的面庞,他轻轻松松地将人往地上一甩,便站在了两个阵营之间,一拂袖微微一笑。
“太一,你这是什么意思?”妖皇看着被楚谨言用尾巴卷走的两个女人,眸中的怒气隐隐浮现。
“你爱的人被人剜去了日月之眼,我帮你拿回来吧。”东皇这句话说得轻松,他既不畏惧妖兽,也不畏惧盛清如那边如同刀锋般的视线,他往一边跨了一步,伸手按在了任仪的头顶。就算被毁去了功体,她依然有一副妖骨,还能够顽强地活在这世间。东皇啧啧地叹了两声,只见两道光芒从他的指尖发出,之后便是惨然的大叫。东皇的掌中出现了一双血淋漓的眼珠子,而任仪倒在了地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指缝流淌在了地上,可引不起跟前人的怜惜。东皇抬头看着面色阴沉的妖皇,又一笑道,“其实我很诧异,你为什么要骗她说她就是你的妻子?给她织造一个温柔的假象?”
见妖皇沉声不语,他又笑道:“我可以猜一猜吗?你想让常羲避开这些祸端,让任仪当成替身,就算她被敌人掳走了杀死了你也不心疼,只要到时候伺机取回日月之眼就行了,是么?太古天庭重启后,常羲元魂也会被你释放出来,从而变回天后?”
“太一!”妖皇暴喝了一声道,“你到底是站在谁那边的?”他费劲心思将东皇的残魂给唤醒,不是为了让他对付自己,而是要他帮忙重启太古天庭的。当年的恨和怨始终没有消散,为什么甘愿在天地间失去自己的行迹?他们可以化成人像人一样的生活,可是他们终究不是人类,太古天庭是唯一的归宿。
“我谁的事情也不管,大道无情。”面对着妖皇的暴怒,东皇只是微微一笑,他的手状若无意地一甩,日月之眼落在神色惊惶的常羲身上。只见一道光芒将她的全身笼罩,,随着元魂复苏的,还有那千万年来的记忆。她清楚地记得就是她最爱的、最敬重的夫君在妹妹常仪说了喜欢自己眼睛的时候,将它们狠心地剜出……最后又将她封印。
东皇的所作所为出乎盛清如的意料,她摸不清东皇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淡淡地看着妖皇道:“她不是转灵珠,不会帮你开启太古天庭的。”
“五行灵珠共同指向了她,你以为我不知?”妖皇冷哼了一声道,“娲皇是我妖界之至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阻拦我?回归妖界,你依然是当初的那个不死之山上的凤凰主。”
“我要是不愿意呢?”盛清如眸子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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