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师姐,你真的与阮卿言…”易心听到易初的回复,犹豫的开了口,虽然她在心里想过这个可能,却没想到易初真的做了那种事。在易心的念想里,这个寺庙里谁破戒都有可能,唯独易初绝对不会。可如今,易初不仅破了戒,违背了师傅的安排,而使她破戒的,竟还是妖。
“易心,虽然起初这事非我所愿,可我对她,实非普通的感情。她牵引了我许多的念想,我正是怕事情变得严重,才会不顾一切的把她送走。我这般做,怕是太过自私了。”易初苦笑着说道,她曾经也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等叛逆之事,可是佛祖曾说,人之一生,便是由许多不可预料所成,易初在以前从未有过念经分神之时,可昨晚…她甚至连一段经文都念不全,满心都是阮卿言。
“易初师姐,我能理解你为何会这般做。有些时候,放弃比坚持还需要更多的力气。我自问,无法做到你这般。”易心跪在易初面前,看着她眼里的坚定,易初用手摘去她的帽子,看了眼她许久不曾剃发而长出的头发,叹息出声。
“易心,其实你一直都不喜欢待在尘缘的吧。这寺庙内的许多人,皆是因为无处可去才留于此地,我却不一样。我没什么想要的,也不知我的亲生父母当初为何丢下我。对我来说,师傅于我有养育之恩,尘缘寺于我来说,不仅仅是寺庙,而是我的根。”
“易初师姐,对不起。”易心看着脸色苍白的易初,伸手抱住她。其实她一直都觉得易初过得很苦,最是无欲无求之人,分明看上去她什么都不需要,实则,是她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才会如此淡薄。可如今,易初难得的动了情感,却又不得不亲自将其割舍,易初的痛苦,比自己当初要多得多。
“易心,我无事,倒是你,若真的决定好了,等师父回来便与她说吧。”
“我明白,易初师姐。”
“嗯,你先回去吧,我想再抄写几本经文。”
“是。”
易心离开,祠堂里又只剩下易初一个人,她低头研墨,悉心的抄写着经文。忽的,一道白色的虚影在旁边闪现,她痴痴的望向那道影子,看着她趴在一旁对自己说她饿了,见自己不理她,便又化作蛇过来捣乱,将自己的墨迹弄的一团糟。易初傻傻的凝注这一切,她下意识伸手去抓那捣乱的蛇,想要拎着她的尾巴把她扯起来。可伸出手,抓到的却只是不曾写字的宣纸,而那道虚影,也消散不见了。
“诶…你这蛇妖,走了也不让人心安。”易初低下头,静静的重新抄写经文,可是那黑色的墨迹却被一滴滴水珠晕染得散了开来。她不解的用手摸着自己潮湿的脸,似是没见过泪水一般看着手掌上的水滴,随后又缓缓闭上眼。
在尘缘寺门口用蛇身趴了一天一夜,阮卿言觉得身上的伤口非但没好,反而变得更疼了。她始终在等,等易初回心转意出来找自己,或是等那人出来与自己说,东西忘了放在哪里,找了许久才耽搁了时间。可是,寺庙门前没有任何人走过,不要说香客,就是寺庙里的人,也没出来。
阮卿言看着面前的屏障,伸出蛇尾朝着那屏障扫去,下一刻又被那股力道挤得退后了好多。她从寺庙的阶梯上滚下去,蛇头蹭上了泥泞,她也懒得去管。她与自己说,再等一个时辰就走,殊不知,这句话已经是她说的第七次了。
“秃驴尼姑,随随便便就把我丢掉了,我身上好疼,手也坏了。”阮卿言化作人,坐在门口埋怨着,她在心里数着时间,可是越等下去,心里的失望也就积的越多。手臂和腹部的伤口没再流血了,却因为被法器所伤,一直不曾愈合。
阮卿言看着手臂上那道血痕,再看看自己的肚子,她委屈的红了眼,觉得都是易初把自己害成如此狼狈的样子。既然易初做得这么绝情,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大不了走掉就是,等到以后找商挽臻过来再抢回她的东西。
这么想着,阮卿言撑着身体的疼朝山下走去。她的外貌太扎眼,且身上还有血迹,若这么直接去洛城,怕是会引来不少人的瞩目。想来想去,阮卿言只能去周围的林子里找个地方,先运功把伤治好,再想其他的事。
阮卿言没有走太远,而是进了尘缘寺周围的树林,这林子树木茂密,阳光照不进来,却也没什么吃食。想到易初给自己摘得酸果子,阮卿言皱着眉头,用力的咬了咬牙齿。她怎么又想到那个臭尼姑了,不是说好不想她的。阮卿言,不许再想了。
在心里这么告诫自己,阮卿言便寻了个干净的树下坐好,调出内丹,静静的开始调息灵力。说起来,这本是许多妖每天都会做的,调动内丹吸取灵力,促进修炼。可阮卿言却是几乎没怎么做过,毕竟她懒得要死,觉得只要可以自保便好了,对于法力有多高强之事,根本不在她思考的范围之内。
正当阮卿言逐渐入定之际,她没注意到在林子的另一边,一头通体漆黑的狼正躲在树丛里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贪婪,且并非是野兽看到食物的感觉,而是更加偏向于人类的贪婪。阮卿言察觉到那道视线,急忙侧身躲开,回头就见那头狼正落在自己方才坐着的地方。
“区区几百年的狼妖,竟也敢来找我的麻烦。”阮卿言凝着眸子看向那头狼,她发现这狼不是普通牲畜,而是有灵智且在修炼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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