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够了,我不想看到你这么为难你自己,再用内力,你的身体…”花夜语觉得此刻的傅白芷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她抱着这人,却总觉得自己稍微松手,她就会离开。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为难自己,只是想这么做而已。他今日伤了你,我不可再饶恕他。还有,你若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将会永远失去我。”
傅白芷抛下这句话,重新朝着黑蛊绝煞走去,看着她的背影,花夜语苦笑着。傅白芷的威胁真的让她害怕了,花夜语最怕的事,莫过于失去傅白芷。可若是真的到了生死攸关之际,即便要她失去,她也要保这人的周全。至于她自己会如何,已经不在顾虑的范围了。
轻松的将之前插在地里的剑□□,傅白芷根本不做停留,一个闪身便越到那黑蛊绝煞的身后,这样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许多,甚至到了肉眼无法察觉的地步。后者显然没想到傅白芷会这么快,他下意识的转身去挡直逼心口的剑,可用右手抓住之后却发现那只是刀鞘,而傅白芷另一只手才是真正的刀刃。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剧烈的疼痛顺着肩膀传来,让黑蛊绝煞发出一声嘶吼,他的右手,竟是被傅白芷生生斩断了!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傅白芷过快的速度让黑蛊绝煞沉了脸,他后退几步,思考着对策。在这个时候,傅白芷却运起内功,将他掉在地上的手臂震碎成渣。谁都没想到傅白芷会当着黑蛊绝煞的面这般做,而花夜语亦是吃惊。
“废物。”薄唇轻启,傅白芷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她提起剑,朝着已经无路可退的黑蛊绝煞走去,准备做一个了结。可刚踏出一步,身体内剧烈的疼痛放傅白芷顿了步子,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吐出来,显然是内力反噬已经到了极限。见她支持不了多久,黑蛊绝煞忽然从嘴里吐出一把尖锐的小刀,飞快的朝着傅白芷冲去。
花夜语惊觉不秒,手上再度缠起银丝,将那黑蛊绝煞紧紧拴住。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双手已失,但黑蛊绝煞的内力依旧强悍,他用尽全部的内力将银丝挣断,也顾不得后面的傅白芷,直直朝花夜语冲去。这样突袭让花夜语面色微沉,她急忙向后退去躲开对方的刀子,胸前的衣襟被划破,一直藏于其中的玉佩竟是掉了出来。
随着那玉掉落在地上,花夜语愣了神,同样还有站在一旁的傅白芷。伸手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再看看那块明显是另一块的碎玉。傅白芷像是知道了什么那般,死死盯着花夜语。两个人此刻的心情复杂而忐忑,完全忘记她们还身处危险关头。
见两个人全都愣在那,黑蛊绝煞脚步不停,继续向花夜语逼近。到底是傅白芷先回了神,她急忙朝着花夜语跑去,想要拦住黑蛊绝煞,却发现身子沉重得像是灌铅那般,根本没有方才的速度。眼看着花夜语就要被对方抓到,那种再度失去心爱之人的疼痛让傅白芷又吐出一大口血,她艰难的想要走过去,最终却跪倒在地上。
就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两个灰色的身影忽然落在花夜语面前,同黑蛊绝煞缠打在一起。他们头发花白,腰间挂着一枚蓝色的菱形玉佩,傅白芷记得这个标志,是寒绝院的绝信,每个寒绝院的人都有一枚。只是她不明白,寒绝院的人为什么要救她和花夜语?
“怎么?寒绝院的人,什么时候开始插手别人家的事了。”几番打斗下来,黑蛊绝煞发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他看了眼寒绝院的两个人,这两人的内力低于自己,可是他现在有伤在身,又没了双臂,难免会处于弱势。想了想,还是运起轻功,急忙离开了。
“感谢两位前辈出手相救。”见那黑蛊绝煞离开,傅白芷拱手对那两个寒绝院的老者道谢,却见那两人只字未提,便转身离开了。一时间,这里就只剩下傅白芷和花夜语两个人。见对方坐在地上发呆,傅白芷僵着脸,将掉在地上的玉佩捡起来放回到花夜语怀里,又把她打横抱起,寻了葵亥林一处偏僻的地方,打算看一下花夜语的伤势。
因为冥绝宫中人常常会到葵亥林练毒,所以林中自然也有为了歇脚而建造的木屋。虽然因为年久而布满灰尘,却还是可以暂时躲避那些名门正派。把花夜语安置在柔软的草堆上,傅白芷蹲在她身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到了现在,你还想瞒着我吗?”傅白芷的声音很低也很轻,几乎传遍空荡的房间每个角落。听到她这么说,花夜语低垂着头,双手紧攥衣摆。早在玉佩掉落之际,她就想到了此事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暴露。她抬起头,看着傅白芷有些苍白的脸,想要伸手摸一摸,却又胆怯的收了回来。
“真的不可以继续下去吗?就只是以现在的关系,继续下去。”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花夜语还是想要做最后的补救,可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傅白芷嘲讽的轻笑。
“怎么?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是想继续把我当傻子一样戏耍?”
“阿芷,我从未有过任何想要伤害你的心思,若你想看,那便…摘了吧。”阿芷,你从来早就只知道我瞒着你,欺骗你。可你又知不知道,若摘了这面具,我便再也回不去了。对不起,又要让你伤心难过了吧。
花夜语轻靠在身后的墙上,感到眼前一片漆黑,是傅白芷冰凉的手,已经覆在了她的面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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