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谜_书自清【完结+番外】(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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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知要保护好自己?这般令我忧惧,真是好狠的心。你可知,你差一点就没命了。你若真的没了,是不是想要我也下去陪你?你知道我会的,你要是甩手走了,我定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唉……”屋内响起一声深深地叹息,每日这般怨怪她,她也不会醒来。张若菡一面伸手抚了抚她的面颊,一面安抚自己:你再这样怨她,她那般胆小怕你,定不敢醒来了。

  她将手放在沈绥的手背上,缓缓拍打着,轻声哼起歌谣。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

  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

  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兮,不可以讬些。”【注】

  这歌谣曲调本凄楚可怖,却被张若菡演绎得柔和缱绻,她柔声呼唤着远行人归家,远方多危难,归家才得安。

  就这样反复地唱着,张若菡竟有些困倦了,这些日子她真的有些累了,歌声渐止,螓首低垂,纤长浓密的双睫盖下,遮掩那双美得惊心的秋水剪瞳。她就坐在榻畔,缓缓睡着了。

  恍惚间,她忽的感到覆盖在沈绥身上的手被人反握住了。她迷蒙地睁开眼,就见榻上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且坐起了身子。她一时未出声,也未动作,只是看着坐起身来的沈绥。她的样态不是很对,长发垂散,披在肩上,一双星眸半睁着,神态木然,右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不放。

  张若菡凑近了点,拨开她的发,仔细去看她的双眼。见她半开半阖的眸子里,竟然晕着一圈诡异的金红之芒,围绕瞳孔一圈,反射着奇异的光。张若菡不知道这是光线的问题,还真就是她瞳孔中的异变。她心下吃惊,刚准备出声呼唤沈绥,忽的,那双眸子一眨,立时彻底睁了开来,那围绕着瞳孔的金红之芒愈发明亮,沈绥的一双黑眸登时散发出惊心动魄的妖冶美感。她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张若菡,从一时迷茫,到逐渐认出张若菡是谁,然后从那双眸子里溢散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情愫,瞬间将张若菡包裹。

  张若菡的呼吸立时凝滞了。

  “赤糸……”

  张若菡艰难地开口呼唤她,下一瞬她就被整个打横抱了起来,腾空越过床沿,径直上榻,沈绥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张若菡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地惊呼,唇上就温柔的压上来一根手指。

  “嘘……”沈绥示意她噤声,然后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的眉眼面颊,在她耳畔呢喃,“莲婢……我们要个孩儿吧。”

  她的声音无比魅惑,勾动着张若菡埋藏在身体最深处的欲念,垂下的发丝扫在张若菡的面颊上,痒痒的,搔动心弦。可张若菡依旧没有忽略沈绥话中的认真。她,是真的要和自己生个孩儿。可……这怎么可能?

  “赤糸?你……你哪里不舒服,要与我说,是不是在发烧,脑子烧糊涂了?”张若菡伸手附上她的额头,却感觉掌下凉凉的,反倒是她自己的体温比较高。

  是了,这便是赵使君子所说的:混沌下的胡言乱语了罢。张若菡作如是想。

  赵使君子说,若出现此情况,不必惊怪,只需安抚下去即可。张若菡却从未见过如此“搔首弄姿”的沈绥,竟让她心跳如鹿撞,口干舌燥,呼吸急促。

  她不知该如何安抚,内心深处,似乎也不大想去安抚。

  “我不是在胡言乱语,只要你想要孩儿,我们就能有。”沈绥道。

  张若菡失笑,别人中了红尾蜥之毒,激发出的是权欲和财欲,她家赤糸倒是别致,胡言乱语里尽是张若菡,张口莲婢闭口莲婢,发梦疯癫了,居然说出要和自己生娃儿的话来,倒也让张若菡实打实地体会到了赤糸有多在乎她。当下如食蜜糖,心口仿佛有一团甜腻的糖丝纠缠成团,缱绻缠绵。可想起沈绥的话,却又觉得傻得可爱,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她突然起了逗弄这个傻乎乎的沈绥的心思,伸出手指来点着她的鼻尖,问道:

  “那好,你告诉我,咱们该怎么生?还有,是你生,还是我生?嗯?”

  沈绥没有再回答,而是用行动作了回答。她低头,吻住了张若菡,这吻比平日里来得更加激烈,她竟啃噬着张若菡的唇舌,那齿尖的刮蹭,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张若菡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双手却勾着她的后颈,不愿放开。她的手在张若菡腰间乱摸,终于寻到了腰带的带扣,解了开来。而她的吻,已经随即蔓延到了张若菡的耳畔后颈处,在她的细腻白皙的脖颈之上,轻咬吸吮出点点红梅。

  腰带已解,张若菡身上雪白交领袍的领口早已散开,雪肤香肩,春光半露。沈绥如获至宝般一寸寸亲吻而去,张若菡低喘吟哦,一声一声,溢出满室春/色。

  可眼瞧着箭在弦上,沈绥的动作却渐渐迟缓下来,不再如最开始那般激烈。直至毫无动静,她竟伏在张若菡颈窝中,睡着了。

  张若菡情/欲被她勾起,正是动情之时,这罪魁祸首却竟然睡起大觉来。实在是让她措手不及又哭笑不得。她抱着沈绥,手指作梳,理着她微乱的发丝,轻轻喘着气。等到情/欲散去,她重新让沈绥躺好,为她盖好被子,然后缩在她身畔,拢着她半边身子,闭上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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