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垲盯着沈绥,片刻后他笑道:
“好一个雪刀明断,着实名不虚传。”
“你也是个人物,既知此处乃是我的地盘,也敢单枪匹马闯入,有胆色。当然,我知道你是要与我做生意,对吗?”沈绥用茶勺分了茶,推动茶盏到萧垲面前,道:
“请,放心,我不会做下毒的勾当。”
“哼!”萧垲冷笑一声,端起茶盏,小啜了一口。
他放下茶盏,刚要开口,就听沈绥出乎意料开口道:
“萧相,可也是你的党羽?”
萧垲刚刚整理好的思路被打乱,放在膝上的手攥了一下。他沉了沉气,应道:
“他可不是我的党羽。”
此话似是而非,却也达到了沈绥紊乱对方心神的目的,她并未追问。
萧垲清了清嗓子,面色阴沉道:
“我来是想要回我那不争气的手下的。”
“白六娘?她是你什么人。”
“……伯昭先生还真是敏锐。”萧垲冷笑,“她是我属下,亦是我情人。”
“那么,六大祭司中,你是哪一位?”沈绥问。白六娘在邪教中的地位可是教宗,十二大教宗之上,就只有祭祀了,沈绥可不认为眼前的人,是圣女或大教皇的其中任何一个。
“人类之大祭祀。”萧垲答得很爽快。
“失敬了,不过恕我直言,我恐怕人类之大祭司,不是你吧。”沈绥道。
萧垲望着她,面色逐渐泛青,他道:
“沈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你的胞兄,萧嵩萧相,才是人之大祭司罢,而你,虽然知道你兄长的身份,但你可不是大祭司级别的人物。你不必再与我撒谎绕圈子,我说过,你到底要什么,坦诚以待,我自然会决定如何与你合作。”
“好,我明白了。”萧垲死死盯着沈绥,“我确实不是人之大祭司,但我的确是邪教中人,我身中心毒,被长期供养在兰陵萧氏府中,作为邪教控制我兄长的质子。白六娘,原本是我萧氏府中婢女,聪明伶俐,味觉灵敏,与我自幼相识,也和我兄弟二人一起加入了邪教。后来被我兄长提拔为教宗,又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她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而我不愿再过这样被人控制的日子。我兄长被邪教蛊惑,一心为邪教做事,而我不愿再与他为伍。我只想找到白六娘,与她一起进入邪教总坛,找到解药解除我们身上的枷锁,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我今日来,就是叛教,沈绥,我一把话全部坦白,已然毫无退路,我的要求是,用我所知之一切,换取你们保护我与白六娘前往邪教总坛,拿去解药的机会。”
“你先说来听听,我再考虑是否带上你。”沈绥不以为意。
“不,你必须带上我,我再告诉你。”萧垲道。
沈绥叹息一声道:“玄石兄,不论你知道什么,我都是要去总坛的。没有你,我也有详尽的计划,而有了你顶多是锦上添花。我眼下不知你的消息是否能给我带来益处,而你如此心切地想要脱离邪教的控制,却让我不禁要怀疑,带着你我会不会提早暴露。我眼下处境并不明朗,我要考虑的事情很多的。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坦诚相告。我对待诚恳合作的人,向来回馈丰厚。”
萧垲咬牙。
“你既然打算叛出邪教,难道不该拿出点诚意吗?还是,你想要在跟随我们前往邪教总坛的途中被我们丢下,渴死饿死在沙漠之中?”沈绥继续步步紧逼。
“好,我说!”萧垲神情萎靡下来,吞咽一口唾沫道,“我知道三个秘密,第一个,给萧克勤迷宫模型的人,就是圣女本人。”
“你说……什么?”沈绥蹙起眉来,“详细道来。”
“我兄长,我以及白六娘,都是大教皇的人,我们自然知道处在我们这个阵营的有哪些人。除了我兄长人之祭祀外,天、地、草木之大祭祀都是大教皇阵营的人。圣女手下,只有水之大祭司、万兽之大祭司两大祭司。本来力量并不均衡,奈何圣女掌控着圣教总坛的迷宫阵法,同时掌控着在外数以万计的圣教成员的心毒解药,因而能够势均力敌。眼下大教皇与圣女尚未撕破脸皮,但教内早已形成水火不容之势。
半年前那个人来到时,我安排在城中的暗桩无意中探听到,水之大祭司安娜依与唐十三一同出现在了城中。虽然他们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就走了,但是能引动这两人来到城中暂留,此人地位之高,只有与圣女比肩之人物才担得起。教中有传闻,圣女身边有一位号称‘千面神女’的诡异之人,能够变幻千种万般的不同外貌,装扮成这世上任何一个人,有着神乎其神的模仿能力。或许那人是千面神女也说不定,但这只是传说,谁也没见过千面神女,她究竟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
“千面神女……”沈绥蹙眉思索,片刻后,她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我问你,去年四月长安出了晏大娘子之事后,整个长安的邪教几乎都被一网打尽了,只有少数人失踪。其中,就有一位常年跟在晏大娘子身边的老妪。这老妪,是何人?”
“我兄长与我提过,他在长安时,去见过晏大娘子,当时也见到了她身边的老妪。他在信中提到,那老妪才是当时长安局势的幕后操纵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千面神女装扮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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