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绥咬牙,挣扎片刻道:
“我可以听你的,但是如若有事,你该如何呼救?”
【我不会有事的。】沈缙咬牙道。
沈绥看着她,她知道妹妹根本就没有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答案。可是看着她坚定的神色,沈绥却犹豫了。她看向身旁的张若菡、颦娘和忽陀,他们只是摇头,那并非是不同意的意思,而是她们不会替她做决定。
“好吧,如若真的遭遇危险,你吹这个。”沈绥将自己身上御鸟用的哨子给了她。
【嗯!】沈缙郑重点头。
“忽陀,来帮忙。”
沈绥与忽陀合力,将沈缙、千鹤与无涯一并藏在了水箱的正下方,那下面有一个粗木搭就的木架子作为台基,其上铺了一层黑布,恰好遮住了台基下方的景象。想来,若按照常理推断,后方赶来的安娜依一伙人,应当不会详细查看每一层的情况,她们的目的是甲方,在遇到甲方之前,肯定是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向上。
但愿他们不会发现琴奴等人就藏在下方,沈绥并不是赌徒,也十分不愿冒这个险,但是沈缙说得对,越是往上越是危险,遭遇甲方后,会发生何事更是无从预料。即便她带着沈缙,也无济于事,只剩她与忽陀这两个战力,不可能保护得了那么多人,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迫于无奈下的选择。
藏好三人,沈绥还刻意留了一把匕首给沈缙,让她拿在手中防身。
“记住,如若有人接近,先刺对方的脚踝。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动刀子,免得伤到自己,或者被对方夺去。找到最佳的时机,再用刀。”
沈缙点头,沈绥最后若儿时般,捏了捏她的面庞,一咬牙,带着颦娘、忽陀与张若菡离去。那个黑袍人,眼下应该称呼他为伊胥了,沈绥不会把他也留在这里,他必须要把此人带到他的主人身前,一切的恩恩怨怨,她要来算个总账。
她在前方领路,忽陀扛着伊胥紧随,张若菡扶着颦娘跟在最后。一行人,迅速爬到了第六层。
如果九层楼阁,第一层代表地,第二层是人,第三层是木,第四层是兽,第五层是水,那么接下来还剩下天,六大祭司就已然齐了。如果再算上日,月和火,正好可以凑足九层,沈绥推测,第六层,或许是月。
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没有错。刚上第六层,她便看到了身处一个大型阵法中央的从雨。那阵法中画了一轮下弦月,下弦月腹部的位置有一轮小金阳,四周被七芒星包围,火处在最显眼的、朝向南方的角上,地位明显高于其他六大元素。
“从雨?!”沈绥忙赶上前去。靠近仔细观察,她发现从雨正半阖着眼,垂首盘膝坐在阵法中央,膝上横放着她的剑。
“从雨?”沈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她瞳仁完全没有跟随她的手掌移动,注意力似乎全然不在现实之中。沈绥轻轻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正常。
“这是怎么了?”颦娘走上前来,想要拉从雨的手切一下脉。结果她的指尖刚触碰到从雨的手腕,忽然,从雨的手腕一翻,已然抓住了膝头的剑柄。
“小心!”沈绥反应奇快,就手一推,猛然将颦娘推翻在地,几乎是下一刻,从雨就挥剑劈过颦娘方才所在的位置。
这一剑落空,从雨再度挥剑下劈,又要去攻击颦娘,沈绥手中的雪刀已然亮出,向前一探,“锵”的一声挡住了这一剑。
从雨翻身而起,她的攻击目标不知为何始终锁定在了颦娘的身上。再度要去攻击颦娘,这一击是一个刺击,沈绥及时闪身挡在颦娘身前,刀锋一挑便化解了这一招。她感觉到从雨剑端传来的力量远远大于从前她的力量水平,而攻击的动作却显得僵硬,少了从前的灵动。招式单调,以劈砍为主,全然失去了她所练就的道家剑法讲究的飘逸灵动。
八成是和千鹤一般,被药物控制住了。沈绥得出了结论。
“颦娘,你快走,忽陀,你保护她先躲到楼梯拐角处!”
“是!”忽陀已然冲了上来,将受到惊吓的颦娘一把拉起,往楼梯口拽去。
颦娘这一移动,再度吸引从雨改变了攻击方向,她转身,就要追上去。奈何沈绥拦在她身前,始终挡住她的去路。她似乎暴躁起来,呼吸粗重,手上长剑毫无章法地劈砍,裹挟着巨大的力量袭向沈绥。但是对于沈绥来说,她的武功路数轻灵,这类莽撞的劈砍轻易就可避开,对她造不成丝毫威胁。她很轻松地就绕到了从雨身后,一个挥手切在她后脖颈上,就将其打晕了。
“这丫头……怎么回事……”颦娘惊魂未定。
“和千鹤一样,中了心毒,受了催眠控制。”沈绥无奈道,“而且我估计,我们上到第七层,也是一样的状况,而遇到的人,很有可能会是从云。走吧,就将从雨留在这里。”
确实如她所料,在第七层,她再次看到了与第六层几乎一模一样的阵法图案,唯一的区别在于日月的主次交换,代表着这一层乃是日之层。而被困在这一层的,确实正是从云。沈绥未曾惊动他,示意众人安静,静悄悄地绕过从云身后,往楼上而去。由于这个九层楼阁的特殊构造,从下一层通往本层的楼梯出口,与本层通往上一层的楼梯入口不在一边,必须横穿本层才能抵达通往下一层的楼梯口,因而这成了不得不为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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