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板车停了下来,幽灵士兵整齐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也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小巷的入口,众人被幽灵士兵蒙住了眼睛,又扛了起来,坚硬的盔甲硌得断延难受,她努力竖起耳朵,听着幽灵士兵的动向。先是向前走了很长一段路,随即便感受到右转了,又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又向右拐,最终,断延被粗鲁地放在了一片冰凉的地面上。带着金属碰撞声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断延知道,幽灵士兵已经离去。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断延听见了长短不一的呼吸声,闻到了熟悉味道,这是属于其余八人身上特殊的味道,断延知道,他们就在自己身边。她手上的绳索丝毫没有挣扎断掉的痕迹,依然坚韧如斯,她放弃了挣扎,决定用其余五感仔细感受四周的情况。
除了知道八人就在自己身边之外,四周一片静谧,似乎并无活物,只是一直有一种咕噜咕噜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仿佛一个大锅子正在煮什么东西。断延心中更加警惕,这个地方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味道,前所未有的邪恶,无孔不入,透过众人鼻孔,还有毛孔钻入体内,丝丝缕缕,挠着众人的心,有一种要发狂的冲动从心底深处弥漫开来,要不是众人心智坚定,此时此刻早就被这种弥漫在空气中的邪异味道弄疯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从那个咕噜咕噜的源头传来的,难道是冥坊的邪术?断延心中有些不安,对于这些未知又难以理解的邪术,她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厌恶和恐惧。这里的温度也低于正常的温度,甚至有些低得吓人,仿佛寒冬北方刺骨的冰窖之中一般,冷得令人发慌,冷得就连断延都有些受不了。现在是三伏热天,建康城中何时会有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李崇窦亮究竟想干什么?断延心中的不安慢慢放大。
没过多久,传来了脚步声,一股浓郁的香味传来,似乎是多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极为刺鼻,香到了丑的地步。断延皱了皱眉头,听着此人脚步轻盈,似乎是习武之人,却听不出是男是女。然后,就听到了那人开口说道:
“呵呵,杨断延杨小帅,宇文淳绱宇文小姐,还有各位神通广大的将军,欢迎来我的地盘做客。”此人声音沙哑之极,仿佛生锈的菜刀在石块上刮着,难听刺耳,听得众人心中一阵难过。断延心中一震,总觉得这个声音在什么地方听过。
断延便开口笑道:
“呵呵,不知阁下是谁,将我们请到这里的方式可不大礼貌啊。”
“嘎嘎嘎…”那人发出难听的怪笑,说道:“杨小帅,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啊,老夫请你来绝对少不了好处的,老夫对于你可是费尽心力,你将来绝对会感谢老夫的。”
“哦?是吗?不知有什么好处?”
“嘎嘎,把你们变成不老不死的东西,你说是不是个好处啊?嘎嘎嘎……”他猖狂地大笑了起来,传来了回声,断延立时反应,原来这里是室内,而且极为空旷。
“阁下藏头露尾,却要给断延这么大的好处,断延受之有愧,断延不知阁下姓名,将来不知如何回报阁下呢。”断延翘起嘴角,调侃地说道,手下更加用力地去扯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
“哼!杨小帅不必绕弯弯,也不必虚与委蛇,你该知道我们是死敌,说这些话会让人笑话的。老夫也不做藏头露尾之人,这就让你们死得明白。”说罢,断延只觉得一阵阴风吹来,他们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就被掀了起来。
一开眼,断延就看到面前一个白面道士站在面前,一身紫衣,身上挂着个样式奇怪极为巨大的香囊,此人虽然长相甚为清秀,穿得也人模人样,却浑身透着一股邪气,一双丹凤眼里满是黑漆漆的东西,看不到眼白,似乎是极力压制自己体内的东西不冒出来,那黑气给断延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突然,断延脑中电闪一下,对了,这不就是和窦亮浑身散发的黑气是一模一样的吗?这个人是?紫衣?香囊?难道是…
正在断延惊疑不定的时候,就听到沈攸之颤抖不已,带着极度恐惧和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是你!是你在我脑中植入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你让我忘记以前的事的,是你!”
“攸之!”断延惊然看向他,见他脸上愤恨不已的表情,然后又看看这紫衣白面道士一副默认的模样,断延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你笑什么?!”紫衣书生皱眉看着断延。
“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的国师大人啊。”
“哼,你认出老夫来又如何,马上你们就会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他邪邪一笑,将背在身后的拂尘一甩,背着众人缓缓走向另一个房间。
此时,断延才发现这里是一个仿佛地下室的地方,面积十分宽广,四周都是大块的青石砖铺就而成,被打磨得极为光滑,透着丝丝冰凉与死寂,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感觉。而不远处有一扇门,这紫衣道士正向那扇门走去,断延不禁出声问道:
“城中那些人变成那样,都是你干的吗?”
“嘎嘎,杨小帅不必再猜了,我告诉你,你们早已没有希望了,我的大军即将炼成,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了我的大军。”他说罢,就将门一推,刚刚那种丝丝缕缕的邪恶气息立刻扑面而来,众人就看见那个房间里有着一个巨大的锅,几乎可以放得下一头大象,锅中正在翻滚着不知什么液体,咕噜咕噜的声音听的人直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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