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前方之人没有回答,断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尴尬的同时,幽香却越来越浓,沾染在她的衣袖上,暧昧,在空气里蔓延。半晌,柔媚地声音传来,语气里却是前所未有地冰冷:
“上马车吧。”
断延心里一紧,却不动声色,随着她的搀扶,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哒哒的马蹄声和咕噜咕噜的车轱辘声是她唯一能听见的声音。马车里异常地沉默,没有人说话。断延知道她就坐在一旁,离自己非常近的地方,幽香不断传来,她心猿意马,却努力控制自己正襟危坐。
车行半日,终于停止了奔波,断延被瞳扶下车,断延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不再希望她们之间产生刚刚那般让人窒息的气氛。即使她不是她,但她还是希望能感受到她和自己的互动,就算是一句讽刺,一句调笑,一声柔媚地勾引,她都心满意足。她会幻想成是她,她挚爱地绱儿。
她的牵引到断延感到进了一个屋子为止。断延站定,模糊地感觉到这个屋子的光线很昏暗,
“可以揭开蒙眼的布了。”
断延闻声,抬手扯下了脸上的黑布。入眼是一件极为简单的房间,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张床,还有一个柜子。桌上连个茶碗都没有,整个房间四面封闭,不开一扇窗,黑暗,就像潮水一般袭来。床边的黑暗中坐着一个身影,断延适应黑暗的时间很短,她的双眼能在极度黑暗之中视物,便很快就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明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身材很丰满,却穿着一身紫衣男袍,金龙冠束发,一副高贵无比地男装打扮。断延感到非常奇怪,这个人是谁?她仔细看她的样貌,总觉得这样的五官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那呆滞的眼神,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活死人,就这般安静地坐在床边,淹没在黑暗之中,仿佛从不存在。
“你一定很奇怪这个人是谁吧,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人的皮囊和我没有一丝关系,但是这人的灵魂却和我有着千丝万缕地关系。”瞳的声音不复以往的妖冶魅惑,反而充满了深沉的悲伤。
她走到了床边,将那人从床上扶了起来,那人站起来,腰间的挂饰垂了下来,一个非常精美的玉佩,此玉透着丝丝灵气,仿佛是仙家之物,宝光流转。瞳的眼中倒影出那玉的样子,“九龙玉佩,王者霸气。”她喃喃地说着,美丽的水眸中流露出了痴迷。
“你认识这个玉佩吗?”瞳一手扶着那人,一手托着那玉佩,让断延看清楚。
断延仔细看着,这玉佩的模样好熟悉。她努力地在脑中搜索着在哪里看过这玉,忽的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这玉正是沈攸之印象之中救他之人身上玉佩的模样。九龙玉佩,代表高贵无比的至尊身份,紫衣?难道,这个呆傻之人竟然就是救了沈攸之的人?!断延一时间有些怔忪,那么,这个人就是将那一团黑气,啊不,是瞳的灵魂放入沈攸之头脑之中的人?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瞳没有理会她,却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吧。”
“是。”门口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断延一时间有一种跨越时空的感觉,这声音,正是多年未见的李崇的声音。
李崇低着头走了进来,谦卑地姿势让断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来到瞳的面前,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多久,开口道:
“你认识杨断延,我就不多介绍了。现在,告诉她,这个女人是谁?”
李崇点头表示遵命,然后站起身来,看着面前那个没有灵魂的男装女子,满眼的迷恋,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说道:
“这是我爱的女人,我的妻子,我儿子的母亲,窦乐菱。”
断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思索了一会儿,李崇的妻子?不是已故的太上王妃吗?等等,窦乐菱不是北朝上一代皇帝的小女儿,貌美如花的七公主吗?也是窦亮的小姑姑啊。这个,这个女子居然是那位艳动天下的七公主窦乐菱?!看李崇的模样,根本不是在撒谎,那如果是真的,那么,天啊!李智根本不是南朝皇室的孩子,他流着七公主的血,是北朝和南朝的人结合的种!这,这么一来,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李崇要谋反叛国,居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国家也要引北朝入侵南朝了。
断延被这震撼地消息吓得呆滞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眼神在一脸谦卑的李崇和面无表情的瞳之间来回徘徊,最后还是定格在了如活死人一般的窦乐菱脸上。李崇没有再说话,瞳也不作声,似乎在给断延时间消化。断延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
“能详细和我说一说吗?”
瞳点了点头,让李崇扶着窦乐菱,自己拉着两张椅子,让断延坐下。瞳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将李崇和窦乐菱之间的事全部告诉了断延,包括李崇为了窦乐菱出卖祖国,成为遗臭万年的卖国贼的事。断延听后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本性善良,本不愿多早杀孽。举兵只是为了复仇,只是为了杀了李崇为死去的父亲母亲报仇,可是现在听了李崇的故事,她却不是个滋味。她看着李崇扶着窦乐菱那悉心照料的模样,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可悲,而命运却是那般可恨。
“那么为什么窦乐菱会变成这样?猈衅不是从李崇身上复活了吗?怎么现在李崇身上一点猈衅的魔气都没有?倒底还发生了什么?”断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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