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温柔地将柳清阑的脸挖出来,深情款款的凤眼对上她的时候,谢宣照僵住了。
柳清阑朝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地上的衣裳,顺手又把美人皇后身上披着的外袍也扒走了。
在临跑前,她还记得补上一句,“你……你自己说的要送给我,我……我走了。不准追上来!”
然后在谢宣照欲言又止的眼神中,柳小妖精抱着顺来的衣物,一边慌不择路跑走,一边用手猛擦狂流不止的鼻血。
真是羞到家了!
柳清阑狂奔在夜色里,内心从开始的“我怎么这么没用竟然真的流鼻血了我那熬过无数次春天的意志力去哪里了去!哪!里!了!”,到“明天该带着什么心情面对美人皇后啊我还是找块豆腐撞死自己算了哎哎哎”,最后言语失控,完全沦陷在了“喵呜呜呜呜”的绝望呐喊声中。
就这样带着这般复杂的心情,柳清阑终于一溜烟跑到了自己宫邸门前。
她站定,双臂用力,抱紧怀中充盈着美人皇后气息的外袍,还好临走前厚着脸皮把衣物顺来了,哦吼吼~~~
“娘娘!”
一声焦急又责备的声音平地响起。绿绿提着裙摆,从宫门里冲出来,看着面前自己带着一群宫人寻了一下午差点禀报皇帝的失踪人口,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柳清阑收敛自己猥琐的笑容,一秒变正经,“绿绿,你找我。”
“娘娘,这一大下午您去哪里了?奴婢找了您很久,差点禀报陛下了!”绿绿围着她喋喋不休,“您知道这后宫多危险吗,您一声不响地就出门,也不带任何宫婢,要是出了事情,奴婢们怎么担待得起……咦,娘娘您手里抱着什么?”
柳清阑迅速抱紧,唯恐被绿绿没收,还好外袍被那套素净的宫裙裹着,绿绿没瞧见。“就是出门玩水玩湿了,我先进去换衣服。”
“玩水?”绿绿睁大眼睛,跟在柳清阑后面又开始狂轰乱炸,“您怎么好一个人出门玩水,掉到湖里怎么办?被大鱼吃了怎么办?”
柳清阑掏了掏耳朵,拜托,只有我吃鱼的道理,怎么可能被大鱼吃了。
“啊,娘娘!”绿绿忽然又惊叫一声。
“又怎么了?”
“怎么会有血迹?娘娘您受伤了?哪里,快给奴婢看看,要不要请御医?”绿绿一脸惶恐担忧,扒拉着柳清阑沾染了鼻血的袖口。
柳清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上火,流鼻血而已。你别紧张。”
“怎么会上火了呢?”绿绿关切地看着她,见真的是流鼻血才稍稍放心,“以后娘娘要多吃点莲子绿豆。”
“嗯嗯,好的。现在我要换衣裳了,你守在这里别进来。”柳清阑终于把啰嗦的绿绿拦在了门外。
入夜的宫廷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妹妹悄悄从辰莘宫后门走出,沿着墙角躲开巡逻侍卫的队伍,轻车熟路地去往了虞采女的住所。
自从上次跟踪被黑气缠绕,妹妹一度不敢再踏入这里。现在她确定自己无事之后,才敢重新过来探查。
这座采女院子在后廷位置偏僻,据说在很久以前这片土地还是埋葬宫女和太监的地方,后来一番修缮,成了低等级嫔妃居住的宫苑。因此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妹妹抿着唇,悄无声息地趴在屋檐之上,然后身姿灵活地抓住飞檐一角,整个人贴着屋檐瓦片滑入了屋内木梁之上。
屋子里的光景一低头便一目了然。
虞采女只穿了一件抹胸装,正跪坐在屋子中央,在她面前摆着一盏铜炉,袅袅生烟。
一只手滑在虞采女白皙的肩头,林玉郎从身后拢抱着她,与她一同凝视着面前的铜炉。
“我已经让陛下在这几日冷落柳清阑,所以你的机会很快就要来了。”
虞采女撇撇嘴巴,“陛下只喜欢你,又不喜欢我们这些女子。”
“但他毕竟是皇帝,有皇位需要继承,皇嗣问题之重大,即便是皇帝本人也无法避免。但陛下已经想出办法了,只需要我们好好配合便可。”林玉郎脸上带着一抹邪笑,“你可得抓住我给你的这次机会。”
虞采女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恐慌,但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牵引着她,使得她乖巧地点了点头,“我都听玉郎的安排。”
林玉郎露出一抹温柔近乎邪魅的笑容:“真是乖女孩。”
妹妹脊背生凉,清楚地看到一团黑气从虞采女身上散发出来,似乎受到滋养而变得越发活跃。
她掌心凝聚起内力,试图将这团黑气打碎。
似乎具备生命的黑气凛然一聚,随即便发现了趴在木梁上的人。
妹妹暗叫不好,翻身溜走。黑气也随之追上。有了上次的教训,妹妹知道不能和这团有心智的黑气正面较量。
但这次证明,背后出其不意地暗算它也不行。这团黑气鬼得很。
“真是阴险狡诈,老谋深算,城府深重,鬼灵精怪……”
妹妹一边腹诽,一边生死逃命。
黑气气势汹汹地紧追不舍,似乎也不肯罢休。
一直到妹妹把肚中能用的成语都搜刮干净骂完了,黑气还在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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