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上有一张不被人察觉的面具,它正慢慢的同你受伤的血肉弥合, 你还能撕下来吗?”
还能撕下来么?这个问题问的好, 我扬起笑颜依旧保持着慵懒的姿势:“如果撕不下来了, 那就一辈子戴着,至少不用感受撕下来时的疼痛, 已经没有人再需要我去保护了, 但这张面具能好好的保护自己,岂不是很好么?”
“所以呢,你决定从今以后都要这样活着么?”
我没有回答许阳炎的第二个提问, 而是拉开了另一个话题:“与其探讨这些琐碎,还不如聊聊关于女皇失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我的语气变得生冷, 许阳炎很明白, 我现在将朋友的身份置换成了代理国君, 他了然的点了点头后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禀告侯爷,据臣近日在宫里打探所了解到的事情经过是,泫冀掌握了护卫军的兵权后起了谋反之心,奈何需要女皇陛下的加持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所以他一开始想通过带兵逼迫女皇陛下就范, 达成婚姻后再一步一步拿下皇权,女皇陛下自然是不同意的,所以泫冀放弃了软性进攻改成了明目张胆的夺权。”
“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
“泫冀施行封锁皇宫软禁女皇陛下后,南宫沐春做了一件双面间谍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好奇的点了点头催促道:“什么事情?快说。”
“南宫沐春献计给女皇陛下,让其身边亲信安置好居所,为陛下出逃皇宫做好万全准备,另一边,又将此事告知了泫冀,泫冀得知陛下会出逃皇宫,便刻意松懈了士兵看管,让陛下成功出逃,对他而言,此举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皇宫,也能名正言顺的治理朝野,而陛下又能暂时保住性命重获自由。南宫沐春,泫冀以及陛下都有所得利,此计将三者利益权衡。”
听完许阳炎的报告后,我背着双手来回踱步:“照你这意思是,我对南宫沐春下手过重了?”
“臣并无此意!”
“南宫沐春重罪有三,一来,作为朝野官臣无护主之心,乃死罪;二来,投靠叛贼助其夺权,乃株连九族死罪;三来,设计谋害我等致使四公主重伤,乃死罪。解除南宫家世袭教督的安排,夺其双目关押大牢已是仁慈之举。”
“侯爷,接下来,你的打算是?”
“圆通师父还没离开皇宫,晚些时间我会去找他,我想他更有办法帮我撬开南宫沐春的嘴。另外,所谓的亲信想必就是玺儿和玉儿,玺儿分管的是公主府,玉儿则料理澹台沁皇宫里的事儿,加之玺儿是圆通师父的眼线,她并不知晓澹台沁的下落,所以,安置房屋这事儿应该是玉儿所为。同时,她也消失了。”
“此事,我会加派人手继续追查下去。对了,有考虑过回去看看...看看骁儿和菡萏姑娘吗?”
突然提及这个话题,我愣了愣,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紧接着摇了摇头:“暂时不考虑。至少得把眼下这些破事儿理清楚了再说吧。你去大牢再拷问拷问南宫沐春。”
“好!没问题。”
结束了聊天,许阳炎飞身离开了日辉楼,我看着他轻快的身影渐渐远去,落寞的情绪开始袭上心头。
“阿弥陀佛,若有苦楚何必强压心头,有因必有果,有水落定有石出。”
“圆通师父,你怎么来了?”
“年复一年,这儿的光景依然如此萧条。”
看着圆通师父豁然的神色,我笑了笑:“师父看破红尘俗世,我等凡人可达不到这般境界。”
“贫僧知道侯爷有事相求所以不请自来。”
我不知道圆通师父在离开这深宫后经历了什么,但有一点我很明白,他能把所有事情的结果都能刚刚好的算计清楚,所以我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思捷想请师父出面从南宫沐春那里得到女皇陛下的下落。”
“你放心治理朝野,将峻南国的事儿放在第一。南宫沐春的事儿,贫僧早已想到,自会帮忙处理。”
结束这茬,我歪着脑袋盯着圆通师父,有些小调皮的八卦起来:“娟夕妃一定很美吧?”
“日初晨光为其闪烁,月下独影失而难得。”
圆通师父扬起笑容,抬头看着对面的月影楼,留下一段话后转身又静静的离去了。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微微的佝偻,或许正如他所说,郡亲王早死了,他留有一身血肉也不过只是一副肉躯罢了。
闲来无事,我便也慢慢踱步离开了日辉月影楼,再当回过神来时,竟然走到了澹台沁的寝宫,大门萧瑟难耐,我抬手推开门走了进去,环顾了大院一周,布置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没有人气所以显得空空如也。
径直走到她的屋子前,矗立在门口,我盯着实木大门发呆,最终抬手推开了房门,里面除了一片尘埃什么都没有。以前,她总喜欢坐在桌前举着热茶,而我总会破门而入,窥探不出她的心思。
慢慢走到她的床前,在纷争里遗落下的背包正静静的躺在枕边。探着身子抬手将包拾起,里面的IPAD和充电宝都已经耗尽了电量,我抱着自己的这点家当坐在床沿,脑袋一片空白,我没在她身边时,她一定胡乱的把玩了这些电子产品吧,她一定看了我的照片,她现在有没有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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