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出神地看着相框里幼年时候的乔蔓,在看到乔蔓暗暗藏起纸片的举动后才陡然回神,扯起嘴角笑说:“不巧不巧,只是正好。”
“怎么突然想到买下这套房。”乔蔓随口一问,毕竟陆锦看起来对高尔夫球兴趣不大。
陆锦紧张起来,总不能说是喜欢和占有欲在作祟吧,顿时就跟考试要交答卷一样,她说道:“亲近大自然,偶尔也想远离城市的喧闹。”
“陆总真是好雅致。”乔蔓说道,她把相框摆正了一些,又问:“那为什么还把前屋主的的照片留在这。”
陆锦急中生智:“觉得好看,自然就留下了。”
乔蔓点点头,她顺手在桌上抹了一把。这桌子连边角都被擦得一干二净,干净得把陆锦的心绪全在乔蔓面前摊明白了。
陆锦找不到台阶下,只好背过身说道:“你坐一会,我上去找衣服。”在转身的那一瞬,她还不忘把桌上摆得端端正正的相框拿了起来,匆匆扯出了夹在后边的纸片。
她低头瞄了一眼,这字迹的确是她的,句子写得也挺美,心思昭然若揭。
陆锦拍了一下额头,在上楼之后小心翼翼的依次打开了楼上的房门,一来她也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房间,二来她也好奇这别墅里面还藏了什么。
看了一圈过后,她才呼出了那口憋在胸膛许久的气,所幸几个房间里的物品都很正常,想必那张照片是乔蔓搬家时遗落下来的。
她本想着既然是住的地方,那多少会在衣柜里留有一些衣服吧,但在她打开衣帽间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两套睡袍,杆上只有一套正儿八经的职业装在那孤零零的挂着。
陆锦算是看明白了,这幢楼就是买来看的,不是用来长住的。
乔蔓在底下坐了一会,她抬头往楼上看去,只见那门半开半阖着,陆锦仍然没从房间里出来,上边也静悄悄的连脚步声也没有,她便站起来四处看了一会。
这里的摆设和她搬走时区别不大,家具也没有全然换下。酒架前添了一个吧台,她绕到后边,眼神从架子上一扫而过,上边除了五瓶86年的木桐还没有开封,其余几个都是空瓶子。
木桐的酒香隐隐带着些咖啡的香气,似什么东西烤焦了一般,夹杂其中的,是清淡的花果香,玫瑰和黑加仑混淆其中难舍难分。木桐向来是她最喜爱的葡萄酒,没想到陆锦竟在这留了几瓶。
乔蔓将手贴在木架上,指尖缓缓划到了架子被打磨圆滑的折角处,边缘还留有她幼时磕碰出来的痕迹。
在听到楼上传来关门声后,她缓缓收回了手。她坐了回去,编辑了一条信息给赵颐发了过去,她问道:“她保留了很多与我有关的物品,但为什么那些物品在她的记忆中全都不存在?”
发完之后她多看了两眼,顿时双颊发热,在想要撤回消息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发的是短信。
赵颐很快有了回复:“不是不存在,只是不愿意想起。”
乔蔓一愣,开始陷入了回忆,细想与陆锦相识以来,她也从来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倒是陆锦单方向与她为敌,事事都上赶着要和她争个高下,连公司的主营方向也和她一致,所以她才一直没给陆锦好脸色看。
乔蔓越想越觉得委屈,分明自己才是被针对的人,怎么反倒是陆锦不愿回忆起过往了?
“你做了什么?”赵颐问道。
乔蔓:“我没做什么。”
“那就是她做了什么。”一行字嗖一声出现在屏幕上。
乔蔓:……
“你这样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乔蔓在屏幕上轻敲了几下。
赵颐:“区别可大了,证明问题出在她身上,而不是你身上。”
“万一是我间接做了什么另她感到不愉快的事情?”乔蔓试想了一下。
赵颐:“那她就不会保留那些东西了。”
乔蔓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陆锦下楼的时候,乔蔓正坐在沙发上,兴趣盎然地翻看着一本厚重的册子。
正摊开的页面上色彩明艳,但陆锦远远看着也看不出个形状来,她的右眼皮又狂跳了几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着急地想知道自己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翻出来了。
那是一本绘本。
画的是乔蔓大学时的点滴,或站或坐,或是沉思或是闭目小憩。有在长椅上看书,也有在广场的中心喷泉边弯腰投喂鸽子的,地点各异,主角相同。
***
越往后翻,那画功越是娴熟,连画里被喂食的猫狗也惟妙惟肖起来,就连乔蔓无意一瞥的眼眸,也清澈透亮得像是藏了星辰。
看着画里的一花一树,从迷宫一样的图书馆书架到环形阶梯教室,乔蔓记忆中的一幕幕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虽说所学的是金融专业,但她选修的课程无外乎全是历史系开设的,鉴于陆锦总是能好巧不巧的选到和她一样的课程,所以那一次选课结束后,无论是谁来问,她也没有透露出一点点蛛丝马迹,生怕又和陆锦撞上了。
在开课前一周她才得知开课教室的编号,带着些许忐忑走进了教室,在上课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头看了一圈,在确认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后,她才愉悦地翻开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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