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绩理抬起眼睛,咬着牙,几乎是恶狠狠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小小的模样仿佛是竖起了毛来的幼猫。当看到那人同样阴暗的目光后,赵绩理将手里的西餐叉也握紧了。
“小眼神还不错。” 那人弯下腰,做出要抱起赵绩理的样子,“秦绝珩有多宠你?不如来我这里,我能给你更多。连她给不了的……我都能给你。”
那笑容将赵绩理看得心下翻涌起恶心的波澜,她捏紧了手中的叉子,绷着身体。
眼看着就要被抱起来了,赵绩理愤怒地颤抖着,眼里冒出激怒的光来,抬手就将银叉狠狠扎进那人手臂里。可惜她年岁太小,力道实在不够,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赵绩理趁着这一刻跳下了椅子,想要逃开,却被揪住了手臂,几乎是提了起来。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那人的面容终于在灯光下明显了,在赵绩理看来,仿佛是世上最丑恶的脸。
她紧紧咬着牙,有些不知所措。尽管大厅里人流颇多,却仿佛并没有谁能够注意到这一角的冲突。这人也是心里认准了秦绝珩并不在乎这个小孩儿,赵绩里又太过幼小,就算被人欺负了去,只要威胁一番,或许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去。
“你以为你伤了我,秦满会偏袒你?” 那人捏紧了赵绩理细弱的胳膊,将赵绩理捏的很疼,“没人教过你,做为一个玩物要怎么讨好人吗?”
赵绩理虽然吃痛,听见这句话却出离愤怒地瞪住了那人。我不是玩物。她不会当我做玩物。
赵绩理想要将这话喊出来,却又分不开紧紧咬着的牙。她眼中那熠熠的星辰仿佛都燃烧了起来,却并没有像一般孩子一样哭闹。她忍住了上涌的泪意,纵使委屈得连呼吸都紊乱了,也只是暴怒地瞪着那人,表情冰冷。
不能给秦绝珩添麻烦。也不能给她丢脸。赵绩理这样想着,选择了沉默。
僵持中,她全力抱着吧台一角的一颗盆栽好让自己不被抱走,正咬着牙终于准备哭喊时,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熟悉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一股力量将抱着她的男人推了出去。赵绩理看着秦绝珩将那人的头狠狠按撞在吧台面上,力量极大,那男人来不及反抗,便立时出了很多血。
仿佛不够一般,秦绝珩并没有放手,而是反复地、狠狠地多撞了几下,台面光洁的玻璃很快显出一道道交错纷杂的裂痕。
这样的响动很快引起了人群注意,秦家另外的两姐妹也追着秦绝珩到了这里,此刻都或冷笑或阴霾地看着这一幕。
秦绝珩松开沾了些血迹的手,将颤抖着的孩子从盆栽上抱了下来,搂进了怀里。
赵绩理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怀抱,终于忍不住,将头埋在秦绝珩怀里哭了起来,只是这哭却没有一丝声音,若不是微微湿意与怀里的颤抖传来,秦绝珩甚至察觉不到。
秦绝珩抱着年幼的赵绩理,表情沉肃绝伦。
“谢总在江市是不是恣意惯了?” 她眯着眼,语气仿佛是淬了寒毒的利刀,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身边所有人都听到,“连在我们秦家,连我的孩子也敢碰了?”
我的孩子。
赵绩理听到这四个字,心下仿佛迸出了最为灿烂的烟火。她身子又向秦绝珩怀里缩了缩,伸出小手抱紧了秦绝珩的肩膀。
姓谢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剧烈的疼痛与眩晕让他一时无法起身,也让他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居然昏了头脑般开始口不择言起来:“整个江市谁不知道你秦满是同性恋,倒真不知道还是个恋.童.癖?养情人就养情人,装什么圣人?我倒要看看为了个玩物,你要发什么疯?”
秦绝珩感到怀里的孩子又绷紧了身体。
“乖,不要哭了。” 秦绝珩将怀里赵绩理放下,让她站好。赵绩理十分听话地抹了眼泪,牵着秦绝珩的手,怨恨地盯着那姓谢的。
“下次记得,要看准眼睛扎。” 秦绝珩轻轻拿走了她手里仍紧紧握着的叉子,声音大了一些,也更加寒冷。
“长姐,我要他两只手,不会太扫兴吧?” 秦绝珩脸上带着点笑意,回身望向秦又龄。
众人都不再出声,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在秦家发生。
江市秦家向来出疯子。早些年是三姐妹的母亲秦无尤,手段令人侧目地搅翻了江市这一潭水。现在又是秦无尤这三个孩子长大,也丝毫不比她们母亲当年收敛。
“当然不会。只是别影响到孩子。拖出去吧。” 秦又龄点头示意,便很快有安保上前。
“秦满,秦总,你们不要做得太绝。” 姓谢的目光露出了决绝的狠恶,“江市还不是你们一家独大。”
“在我家,便是我独大。” 秦绝珩眼中露着狠厉与横意,“况且在江市,我想你是有无数理由怕我的。”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裂骨的声响和男人的惨叫。秦绝珩牵着赵绩理,冷笑着走上了楼。
“伤到哪里了吗?” 进了房,秦绝珩将赵绩理抱到床上,小心地问道。
赵绩理咬着牙不说话,垂着的头摇了摇,像极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秦绝珩盯着她看了片刻,幽幽叹出一口气,坐着将年幼的赵绩理抱在了腿上。
“你太软弱了。” 她摸着孩子纤瘦的背脊,一下一下,仿佛摸着猫儿一般轻柔,“你是我秦绝珩养的孩子,便算是秦家人。秦家人是永远不会像你这样窝囊被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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