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的命令?”景含幽笑了笑。“既然魏大人都求上门了,哪有不应之理?何况飞云骑除了卫戍帝都安全外,本就有协防帝都治安的职责。安统领。”
统领安少卿道:“属下在。”
“你即刻领一小队人前去帮忙。放跑了少安伯,我唯你是问。”
“是。”安少卿即刻出去点兵了。
待其他人都离开后,尘心问:“公主这是要……对冯贵妃下手了?”
“贵妃娘娘最心疼她的宝贝女儿。丰成的奶娘儿子都封了少安伯,你说父皇多宠她。贵妃娘娘要拿辰絮开刀,我就让她知道,心爱的人出了事是什么感觉。”说到最后,景含幽脸色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京兆尹魏大人看着被五花大绑抓到大堂上来的少安伯,也有些头疼。原本这件事他已经安抚下去了,少安伯也愿意拿出一些银钱给被霸占土地的人家。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可是这下怎么办?
正茫然着,堂下有人击鼓。魏大人一看,真是被霸占农田的苦主,他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苦主当堂喊冤,不处理是不行的。魏大人升堂,一审之下,证据确凿,事实清楚,当堂就画了押。
霸占十亩农田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死罪肯定是不至于。少安伯心里并没有太紧张,他娘是丰成公主的奶娘,甚得冯贵妃的赏识。这会儿他娘已经进宫去求助了,想来自己也不过就是关几天,很快就能放出来。
谁曾想奶娘入宫后向冯贵妃告状的话全被后来的皇帝听了个一清二楚,当时皇帝就勃然大怒。指责冯贵妃任人唯亲,包庇罪犯,妄图枉法。冯贵妃还一句话没说,就被扣了三顶大帽子。
少安伯一事成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被下旨严判。魏大人不敢怠慢,既然有圣旨那就别客气了,大笔一挥,直接判了个流放。
据说丰成公主的奶娘听到宣判直接就昏倒了。少安伯年岁不大,但是常年酒色无度虚耗了身子。没等挨到流放之地就病死在路上了。
景含幽听到少安伯的死讯后抬头望了望天,此人死得无辜。他依靠和冯贵妃的关系起家,也因为和冯贵妃的关系丧命。兴于斯,亡于斯,怨得了谁呢?
少安伯的死对于冯贵妃的打击很大。当然冯贵妃并非为了他而悲伤,而是通过他的案子说明皇帝对她的宠爱已经大不如前。否则皇帝怎么会如此不顾她的脸面坚持严判?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件事之前,刚刚发生了朝廷重臣包庇门下贪赃枉法的事情。皇上一怒之下直接将重臣和门下都砍了头。
景含幽会在这个时候下手,是因为她知道皇帝这时候最听不得“包庇”二字。而冯贵妃是深宫妇人,并不关心朝廷上的事,因此犯了皇帝的忌讳而不自知。
羽烟宫。
“你这一招借力打力使得好。冯贵妃大概会老实一段时间了。”辰絮对于发生的一切虽然不甚了解,但是也猜到大概。
“可惜只能做到如此了。再打压下去,就是为人作嫁了。”那边可是还有许昭媛和明孝公主等着渔人得利呢,景含幽可不愿意遂了对方的愿。
“你们历国这个后宫啊,争斗的格局有些小。”辰絮似乎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你指储位之争?”景含幽躺在床上,用手支着头,“有我的四万飞云骑在,她们谁敢?”
辰絮伸手描绘着她的眉眼,“所以我说格局有些小。如果我是想争储位的妃嫔,早就将你除掉了。”
“嗯?”景含幽感兴趣地挑眉。
“你手握兵权,就如同握着一柄双刃剑。想除掉你,其实一点都不难。”辰絮笑得自信。然而在景含幽的眼里,这自信都是那样的妩媚动人。
景含幽将人拉到自己怀里,翻身压住,“还好想除掉我的人不是你。”
“这般信我?”
“我信你。就算你会去害全天下的人,也不会害我。”就如同我一样。
辰絮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抱着景含幽的脖子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有你这般信任,我此生定不负你。”说罢,伸出舌头在景含幽的耳朵上舔了一口。
这简直就是在点火。景含幽的眼睛都红了,看着身下妩媚如妖的女子,真是恨不得一口吞下。这样就再也不会担心她同自己分开了。
翌日早起,两人一起用了早膳。景含幽今日无事,索性留在寝殿里和辰絮厮混。辰絮约她下棋,两人很快杀得难解难分。
端慎公主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快下到终局。眼看着是景含幽输了,她只是不想认输而已。
“柔嘉,你再强撑下去可就难看了啊。”公主们都要学习琴棋书画的。端慎公主的棋艺算不上高,但是看懂是没问题的。
辰絮笑着起身,“端慎公主说得好。你要是不来,她非要下到最后一子不可,难看死了。”
端慎公主看着棋盘上黑白纵横,又抬头看了一眼到一边倒茶的辰絮,轻声道:“治世良臣啊!”
景含幽离得近,这句话声音虽小,却听得一清二楚。她抬头和端慎公主对视,点头道:“二姐说得有理。”
她们二人对弈,风格却完全不同。景含幽擅长断。预先判断对方的落子之处从而提前布局,让对方无处可走。而辰絮擅长谋。她的布局简单,无甚精巧之处,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她竟然藏了那么多后手。换句话说,辰絮的手里永远握着底牌,不到最后绝不翻开,而一旦她翻开底牌,那必然是大局已定,再无更改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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