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位神,说能够救这一城的百姓,他就算知道大概这会要付出些代价,也说不出阻止的话。
事难两全,他必须理智的做个恶人,选择站在更多人命的那一方。
“首领,她不愿意让我死,宁肯冒着未知的风险做这样的事。可我也同样不愿意她发生任何意外,不就是个细菌吗,怎么就把我们逼到了二只能存一的地步呢?活像我们才是死对头似的。”娮姬一甩手,扔了酒坛。
这会儿下起了雨,娮姬仰脸看着天,首领看着她,有点分不清她脸上的,是泪还是雨。
首领临走的时候,没忍住问道,“你和她是那种关系吗?女人和女人?”
首领年纪不小,思想顽固,根本理解不了同性别之间的感情,如果不是子午现在是拯救万民的神,怕是还会给娮姬来一场思想批评。
娮姬冲首领扬了扬下巴,扯出了个嚣张的笑,“我们俩,一个人,一个神,严格意义上来说,连物种都跨越了,性别又算的了什么?”
首领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了,现在的娮姬,就是个吃了枪药的,看谁都不顺眼,一股火压着没地儿发,不过也能理解。
自己牺牲是一回事儿,自己最爱的人牺牲,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首领走了,可是还有人在看着娮姬,娮姬能感觉到。
肯定是子午,不用回头她就知道。
子午可能是在等她转头看她,在等她跟她说话,可娮姬自顾自的又开了一坛酒,就是不肯回头。
雨越来越大了,耷拉在外面的一条腿都湿了,她听到了脚步声,子午应该是想过来的,可是犹豫了下,脚步就那么顿住了。
娮姬也就放肆的淋着雨了。
就算发烧感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一个身患绝症的人,还怕发烧感冒,多好笑啊。
哈哈哈,可真好笑。
早知道,会有今日,她宁愿……
宁愿……
娮姬心底宁愿了半天,也没把宁愿后面的句子补充完。
她不止说不出,也不愿意这么想。
宁愿从没认识子午这种想法,她不会有的。
子午多好啊,她血色的小半辈子里唯一的纯白。
干净的不可思议。
好怂啊娮姬,放个狠话放不出来就算了,心底想想的狠话也想不全。
娮姬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热,又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被子午传染了吧,怎么也变得爱哭了?
俩人就这么一个走廊拐角站着,一个傻子似的走廊边儿坐着,谁都没走到谁身边,谁都没开口喊出对方的名字。
宛如俩傻子。
明明……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的错啊。
子午踏进法阵的时候,整个山头只有她和娮姬两个人。
她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说过话了,自从子午跟首领说她有办法之后,娮姬再没跟她说过话。
子午觉得有点委屈,却也自知理亏。
换位处之,她指不定比娮姬反应还过分。
子午站在法阵边缘,小声道,“你都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娮姬的目光很温柔,像是藏了千言万语,但最后只是说,“我等你。”
子午露出了个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法阵之中。
娮姬真想喊一句,“站着别动”,然后把人打晕抗走。
可是想了想,娮姬觉得,大概还没碰到子午,她就得被子午放倒了。
神力不能保护她,可没说不能攻击她。
她打不过子午。
娮姬挺挫败的,挫败到觉得站着都累得慌。
四周无人,娮姬干脆坐在地上了。
在子午躺在法阵中心的圆盘上后,突然亮起了一道光,白色的,很好看的光。
这道光绕着法阵转了一圈,然后猛地变得刺眼起来。
娮姬忍不住眯了眯眼,等这阵光过去之后,整个法阵都亮了。
娮姬大概猜得出来,这个法阵不会让子午好受,可是当真的看到法阵里,以子午为中心,不断渗出来的鲜血灌注到法阵中的纹路中的时候,还是心疼的恨不得给自己来几刀也放放血得了。
娮姬哪里也没去,一直待在法阵旁边看着子午,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她觉得身体里有点难受,像是什么东西要被抽离出去。
天黑里的时候,娮姬突然听到了飞机轰鸣的声音,她抬头看过去,隐隐能看到,似乎是……战斗机?
这次并没有轰炸,在山头的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才飞走了。
娮姬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应该是一区的人!
他们看到了子午的法阵,看到了这么不科学的画面,他们会怎么样?会对子午不利吗?
可能是担心过度,也可能真的是直觉……
娮姬总觉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发生了。
比现在还糟糕。
战斗机的确是一区的战斗机,而且这个战斗机上面的人,都是很重要的人。
井桑,布洛,还有那个给娮姬注射了RC1的白大褂。
井桑问布洛,“你能确定吗?”
布洛放下望远镜,一脸惊恐的点头,“能,是子午,那个躺在奇怪图案里的,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子午!”
井桑皱眉,看向身边的白大褂,“也许是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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