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生死,吃亏又算得了什么。
“那也是我的是,与你何干?”
“唔~琴师如此,可叫人心寒,如此待自己,也叫爱你之人心疼。”
眼中的锋芒,刹那间投来,让南婉闭了嘴,自出生至今,二十多年,从未有人敢这样看自己。
“这世间,并无爱我之人,你多心了。”
话里,不免多了几分酸楚,她之前就听过母亲讲过这个小姑子的事情,知道她之前所受的苦非人。
同情心涌上,再无话可说,南婉硬生生楞在哪里。
是进是退,没了主意。
女子引起她的兴趣,同时也同情着她,这样一个玉人,本该受着众人之捧。
郑玉华,停了脚步,转身看着她那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也觉得不像坏人。
“进来坐吧。”
终是听见了一句柔和的声音。
本以为眼前女子是软硬不吃的人,事有转机。
南婉一笑,蹑手蹑脚跟着进去了。
听琴院建的很大,阁楼建得还算可观,房内布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很多幔布,南婉知道这是大肃上层贵族房内都喜欢设置的东西。
母亲曾说过,她除了日常练琴,极少出门,南婉思索着,这人日复一日的待在这里,不觉得会腻么。
“琴师久居深闱,不出去看看洛阳城的大好风光么?”
大肃的繁华,乃四海不能及,这些年她去了不少地方。
郑玉华将琴放好坐下,“你想听什么?”
这人还未回答自己的问题,一坐下就问自己要听什么,虽闻名她的琴声,但自己不是为这个而来。
说到底,南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琴她已经听过了,是真真觉得好听。
但是那曲,不是为她所奏。
“琴师所奏都是无可挑剔,你随意!”
眉头处稍微上起,这么久以来,自己以琴出名,多少人重金求曲而不得。
除了门外偷听着,大肃能让她奏乐的人,只有天子。
这女子倒好,之道了一句,你随意,真真是不同之人。
抬手准备抚琴。
“琴声中所带哀怨,你心中所想,繁华盛世下,总是哀情,有不妥。”
言外之意是,整日忧愁又何苦,如今盛世,不要压抑自己。
“那你,可有法子让我高兴么?”
郑玉华的眸子盯着南婉,眸子里印着一个浅笑。
这人终于是开窍,倒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我初到东都,也不知这洛阳城有哪里好玩,但整日闷在这阁楼里,是挺压抑的,你若是有心情,陪我逛逛这大肃的山水吧!”
郑玉华仔细的打量着她,“你不是肃朝人!”
这一句话,将南婉问住,这么多年在大肃生活,早已经将自己身上南诏的习性改过来了。
唔,是自己话里行间透露,说话一向谨慎的自己,对着好看的姑娘就敢多说了。
大概是,心声怜惜,同命之苦吧。
自己多年心心念念的人,舍身相救的人,到最后也只是凉薄。
建立在表面关心下的凉薄,建立在,只是不喜欢。
郑玉华暗淡了眼神。
南婉看得明白。
极负盛名的琴师,求亲之人络绎不绝,楼外偷听之人,多则上百人。
她若出门,还不被围的水泄不通。
“你放心,那些个人,我会替你打发干净。”
南婉也是从沙场上几经生死活过来的人,论武力,自己也不小。
况且她善用毒,想杀一人,不露痕迹,轻而易举。
她眼神里没有别的不同,“我非大肃人,琴师不愿么?”
“在我眼里,天下人,没有什么不同。”
“那琴师可是犹豫什么?”
郑玉华起身,略过幔布走到窗前,窗外的梨花花瓣飘了一些到身前。
“你可知,与我来往,意味着什么?”
大肃郑白之争,持续了数十年,明哲保身的人纷纷避而远之。
对于郑家,天下人更多的是惧之远之,天子除权臣,从来都是连坐。
郑玉华是谁,天子御封的天下第一琴师,更是郑家当家手中的宝。
求亲的人很多,大多是宗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出名的是郑玉华。
但是郑家,可是希望女子能进后宫,能被天子宠爱,得个一儿半女,再现前任家长之耀。
上官家是什么人,52书库,只求自保,若不是上官庭芝娶了郑霞,恐怕郑家的来往也就断了。
朝中中立的人都知道退避三舍,更莫说一些普通人了。
南婉不过是个没有血亲的上官家义女,就不怕深受其害吗。
“我想,天子是明君,她该知道的!”
南婉倒不怕,天无痕欠她多人情,况且他也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若郑家不得善终,她有能力保上官家,她或许也想救这个可怜的女子。
前半生的风雨飘摇,饱受人间之苦,后半生归门庭,却又要受这世俗的拘束,人前的风光盛名,其实不过是虚浮。
按她的话说,只是脱离了肉体之苦,饱受精神之痛。
什么东都一绝,天下第一琴师,她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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