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太后静静听她讲完,眼眶全红了,声音也变得无比喑哑,“本宫收回之前对你说的话,你终究是一点都不像那个人的...因为你...你太像你母亲了...”
她恨恨地说完这句话,沉默了许久,然后极疲惫摆了摆手,下旨命人即刻去缉杀南宫诀,却下令放了慕容盈。
“你为什么不杀我?”慕容盈一怔,不免诧异,“你不恨我吗?”
“你父皇临走前...将你托付给我...你可知她是怎么跟我说你的?”冷太后抬眸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她说,你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可她却一直没有好好陪伴你,今生终是亏欠你太多,怕是这辈子都得不到你原谅了。所以要我保证,无论往后你做出何等顽劣之事,都要包容你...要好好待你...所以即便你如此伤害了我的女儿...我依然不会杀你...也对你谈不上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原谅你...我不妨告诉你,即便是你的父皇知道了这件事...她也一样不会因你做了如此蠢事而记恨你的。她只会对你更加——心灰意冷。”
听到这里,我看到慕容盈的身子晃了晃,脸上显露出像似后悔的表情,可她紧咬着唇,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走罢。”冷太后最后下了驱逐令,“你做了这样的事,皇家是再容不下你的。”
慕容盈在死一样静默中,弯腰拾起了短刀,终是离开了。
大家像躲避瘟疫般,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离开前,她轻声开口,“那两样东西真的是解毒的法子...需割开她的手指...再把夹竹桃的粉和南宫诀的血同时洒在伤口上才行...”
“本宫的女儿,本宫自己会救。”太后冷冷道,“往后你自己好自为之罢。”
慕容盈缓缓扫视了一圈鄙夷斜眼睨望着她的众人,然后慢慢地,像个孤独的游魂一样离开了。
娘亲解开了我的穴道,望着脸色颓败我,问道,“如何?还喜欢她吗?还要和她一起私奔吗?一个连自己的妹妹都会加害的人,你不过就是她寂寞至极的无聊消遣罢了,以她的冷血残忍你还觉得她会真的喜欢你吗?”
我默不作声地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浅红身影,所有的声音都梗在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慢慢回过头,握紧了双拳,逼着自己不再去看她...我是多么不愿去相信,伤害泠妹的背后主使竟是她...可事实残忍的摆在眼前,无论我再怎么想说服自己都无济于事了...
原来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我的心难受极了,这种难受像是突然间有千万淤泥都积郁在心里,令人感到窒息而绝望。无论你如何大口呼吸,都没有用。
娘亲看我不说话,冷笑了一声,“这样的人,你去杀了她,非但大仇可报,还能替天行道...”
忽然间,娘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直直盯着我的身后,愣住了。
我转过身,顺着娘的目光望去,也生生愣住了。
不仅如此,不远处的慕容盈也站住了脚步,怔怔地仰头朝天边望去。
昭兰殿里的人也都跑了出来,满眸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远处,东方微白,但天空中却升起了大片红光和黑烟,那是皇宫的最中心,皇帝住的养心殿方向。
有内臣跌跌撞撞地跑进昭兰殿,结结巴巴地对着冷太后道,“不...不好了...娘娘...皇上...皇上那里走水了!”
☆、66.入火海
慕容颜醒转后, 瞪着坐在烛火旁脸色忽明忽暗的段无忧, 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查到那三名刺客的来历了吗?”
“哎, 你这家伙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先关心的还是那些刺客...你怎么不先问问与你共生死的那位小姑娘有没有事?”段无忧笑了笑。
“段无忧。”慕容颜登时沉下了脸。
“好了好了, 看你大难不死, 给你稍微开个玩笑嘛...”段无忧无奈地耸了耸肩, 才收敛起笑容, 低声回道,“验过身了, 都是宫里的阉人...宫里怕是...”
慕容颜又问,“距离昨夜,我已昏迷多长时间了?”
“整整一天。”段无忧如实答道。
下一瞬, 他便见慕容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去。
段无忧上前僭越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满脸严肃地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如今的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慕容颜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冷冷看了他一眼, 道, “你觉得我怕死?”
“我知道您是不怕的...但是...我希望您能明白...您的这条命...就算您自己不珍惜, 但还是有不少人是牵忧着的...”段无忧摇着头,微微叹息道。
“所以...我才更要...更要...”
才说不过几句话, 她便重重咳嗽起来, 一行鲜血顺着唇角淌了下来, 浑身上下的伤口也都跟着剧烈的疼痛起来。但她仍死死攥紧了双拳,用尽全力仰起头说道:
“我要..去保护她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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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宫里的鼎钟悠扬的响起的时候,她总觉得像似一首难言的挽歌。
钟鸣声直入云霄,可整座皇宫却如此寂静。
如死了一般寂静。
深夜,她偷偷潜入长阳殿内,意外地发现守卫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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