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那个螺旋纹。
螺旋纹是很常见的纹理。最早出现在原始的陶器瓷器上。青铜器、玉器上也大量出现。因为其特征是圆形,内圈沿边饰有旋转状弧线,中间为一小圆圈。有人说它代表水流形成的漩涡,又叫涡纹。也有人认为,涡纹的形状像太阳,是天火,故称火纹。有一种云纹跟它很接近。
所以我根本没多想,因为这个花纹太常见。
“外圈很大,所以我们很难感觉到走的是弯路。我们越来越接近中心,这个圈越来越小。感官越来越明显。”白小姐掏出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出她专注认真的神情,她点着计算器,“如果这个迷宫符合阿基米德螺线,那么根据阿基米德螺线的平面笛卡尔坐标方程式计算...我们还需要一公里,就可以接近圆心。”
纪宝率先迈开步子,招呼我们:“那还等什么,反正已经走了这么远!”
第11章
知道目前的情况,大家都精神一振。保持原先的队形,跟着纪宝向更深处走去。
一公里,一千米,不算长,也不算短,特别在这样诡异压抑的环境中。我脑海中各种念头翻来覆去,预演着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
让我惊喜的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没有机关也没有凶兽,我们平安穿过山道,并且看见到兔子。
篮球场大小的圆形广场,地上躺着一个人。不用想,肯定是兔子。但我们谁也没有冒失上前。
“地上是什么?”
纪宝打着手电晃了晃,我定睛看了看:“包,工具,还有几根管子,有红的有...你看不见?”
纪宝把手电递给我,端着枪要走上前。白小姐放下背包翻出一根燃烧棒,在墙上来蹭了一下。“嘶”淡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周围。
燃烧棒的光虽然比手电暗淡,但它如同一个火炬,可以照亮四周。
山洞全貌映入眼帘,我扫了一眼,连忙跟上去。地上躺着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相貌清秀无害。即便此刻诡异的昏迷着,还是给我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倒正是人如其名。
我和纪宝又是查呼吸又是摸脉搏,折腾半天也没把他弄醒。
“有心跳有呼吸,怎么一直昏迷?难道要人工呼吸。”纪宝说着又按了几下,“这怎么弄?”
我脱口而出:“我不会人工呼吸。”
纪宝斜了我一言,正要开口就听丘布喊道:“墙上有东西。”
我听了一惊,握紧匕首看过去。就见丘布拿着手电站在山壁,灯光照耀下,可以看见石壁上刻着浅浅的线条。虚惊一场,我们几人一起走过去。
白小姐举着燃烧棒,我仰着头仔细观察。
大失所望,并不是期待的铭文石刻,而是天马行空的岩画。画师不拘一格的随意勾勒着,线刻出各种奇异的形状。宛如康定斯基的战争中混着蒙德里安的几何。
我摇摇头:“真是奇怪,要不是线条的一致性,我简直怀疑是自然侵蚀的。”
“线条一样也可能是自然形成。”白小姐沿着慢慢向前,突然轻呼一声,“半烟,你快来看。”
我疾步走过去,大吃一惊的笑道:“简直是见证了一位远古画家的诞生。”
随着我们的脚步,石壁犹如一张巨大的画幅慢慢展开。从难以辨识的抽象派,走向简笔画,到精致的白描。角鹿、大象、飞鸟...一一从古拙质朴的岩画中走出,在我眼前奔跑飞翔。
圆日勾月,此升彼落,万物生长,时光流逝。
“真是奇怪的感觉。”白小姐在一副羽人图前停下,低声感慨道,“明明简单的连五官都没有的线条,我却好像亲眼看过一样。”
我与她并肩而站,仰望着头带王冠的羽人,笑道:“大概就是历史的力量。”
她偏头看着我,疑惑的重复道:“历史的力量?”
“历史,就是时间里的坐标。”我看着眼前振翅欲飞的小人,仿佛看见古人对天空、对飞翔、对太阳的渴望。“人类回溯自己的过往,而不至于迷航。”
“行了吧!”纪宝晃着手电筒,喊道,“您俩位差不多可以吶。当在博物馆参观做讲解或者当在研究院做可研报告都可以。但麻烦说点有用的,咱又不是来户外旅行野外写生感悟生命洗涤灵魂交流感情促进升华......”
我连忙打断她的连珠炮:“行了行了,我又没耽误事。兔子也找到了,我们撤吧。”
纪宝顿时语塞,卡壳了一样,半天憋出一句话:“你不再看看?说不定后边就变梵高了。我跟你说,我这还有地狱图呢,你看这条线像不像冥河。”
我探头去看,那是一份巨大而复杂的画作。分成鲜明两部分,中间用许多竖着的波浪纹,画出宽宽的一条河流。
河流下方,画着形形色色的人。头戴金冠的王者、带着面具的巫师、持剑的武者、耕种的农民、推车的商贩。
河流上方,则怪异很多。吐火的怪兽、鸟喙的怪物、三头的怪人、结珠的怪树......
“没什么,什么也没有。”丘布从洞口边走来,“我转了一圈,没东西。”
我点点头,这个山洞很高,但不大。手电筒一照就可以看清楚,除了昏迷不醒的兔子和他周边散着的工具,其余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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