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鲜血在脉搏里奔腾, 莫名偾张的兴奋感让他觉得有些热。白即墨单手解开喉结下的纽扣,目光灼灼的望着白薰华:“姐姐, 你真的要这么冷淡吗?”
白薰华这时才回过神来, 她略微往后退了半步, 抿了抿唇沉声说:“不可能。”
她太过反常的态度让白即墨开怀大笑:“怎么不可能?身为白氏一族,我们留着一样的血脉,背负同样的诅咒,共同在这个人世间挣扎沉浮。”
他笑声中带着让白薰华心颤的凄酸,惶惶不安的童年时光、四处漂泊的漫漫岁月、转辗反侧的无数夜晚...霎时间一起涌上心头。
宋半烟来不及阻止, 白薰华已经上前一步。
白即墨微微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姐姐,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却,露出孩童般茫然又好奇的表情,仿佛在疑惑眼前的人是谁,却充满想要靠近的兴趣。
白薰华凝神端详眼前的人,就好像第一次见到白即墨。她心神恍惚,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莫名欣喜。连日来压抑的心情在此刻荡然无存,突如其来的亲人,共同背负的命运,让她心生共鸣难以自制。
“白即墨?”
白薰华轻轻唤了一声,紧皱的眉头徐徐舒展,露出一丝笑容。她眼底蕴着淡淡的温馨,那是全然放下戒备的接纳。
白即墨笑得眯起眼睛,再次张开双臂。
白薰华冁然而笑,轻轻抱了抱他。
宋半烟冷眼旁观,不惊不怒更谈不上同喜。比起白即墨这场姐弟相认是真是假,她更关心他这么做背后的目的。
虽说利益是人类行动的一切动力,但宋半烟瞅着白即墨这个人,总觉得有点把不准:这家伙可不是一个能用常理推断的人。不过人道不见兔子不撒鹰,哪怕他是个神经病,甚至疯子傻子,突然来这么一出肯定有问题。
白薰华到底不是什么无知少女,稍稍片刻就定下神来。甚至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家庭状况和经历,面对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弟弟,她必定是满怀戒心,更不用说这么快相认。
白即墨倒是一直很兴奋,乃至白皙英俊的脸上显出红润,更衬的他唇红齿白,容貌出众。
宋半烟见状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她走到白薰华身边,对她偏头一笑,感慨的说:“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你弟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无巧不成书。”
白薰华知她体贴,此刻更是觉得知心合意:“嗯,是没想到。”
白即墨看了宋半烟一眼,笑道:“我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姐姐,不过查到是时候,也是大吃一惊。”
宋半烟不动声色,脸上笑容亲切:“听说你在国外长到。这么多年过去,回国几个月就能这么快查到,费了不少劲吧?”
“还好。”白即墨抬手做请,风度翩翩的说,“站了半天,先坐吧。”
白薰华当然明白宋半烟话中意思,见白即墨不回答,她心中记下不语。三人入座,白薰华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轻轻感慨道:“这么多年,从没听妈妈说起你。”
白即墨啜了一口茶:“阿姨未必知道我。”
白薰华闻言看向他,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话。倒并不是她无话可说,而是这样的关系于她而言就有些尴尬了。
宋半烟体贴的替她接过话题:“那真是难为你有心了。不过这件事情通知家里长辈了吗?老人家总是考虑的比较多,可别弄的不愉快啊。”
宋半烟想要套话,那自然是张口既来。怪的是白即墨特别配合,微微低头叹息了一声:“我爸妈都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才这么急着回国,毕竟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答得天衣无缝,叫人没办法顺着往下问。既然上一辈都死了,往情理上说,不好再提人家伤心事。往阴谋上说,那就是死无对证。
宋半烟心底哂笑一声,正打算继续试探,就听身旁一直沉默的白薰华突然开口:“1624药方,南京药店。”
她语气淡然,却是落地有声。
宋半烟侧目看向亲爱的女朋友,心底颇为自豪:薰华果然察觉到问题所在。她和白即墨如今这姐弟身份,倒是特别合适单刀直入。
白即墨迎着白薰华探究的目光,坦然直白的说道:“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顽疾,虽说人力有限,但谁也不甘心就这么早逝归天。”
白薰华静静看着他就是不接话,白即墨只能继续解释:“1624药方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别说是我就是老爸也没见过。至于南京那家药铺也是祖上传下来的生意。老爸去世之后我才接手,唉,我当时真的特别震惊。这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虽然挣钱,可我实在接受不了。”
他说话全然避重就轻,然而白薰华此刻最想知道的已经了然:门口接她们的是纪羡的人,白即墨就算能收买也没这个必要。那么此行的背后之人,肯定就是纪羡。
纪羡找我们做什么?
白即墨安安稳稳坐在这里闲话家常,那纪宝必然暂时无事。难道真的只是认亲?
白薰华心中细细思量,脸上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赞赏的口吻:“你能这样想就好,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些生意尽早断掉。”
她语气如旧,却是一派长辈口吻。
白即墨露出欣然的笑容:“姐姐放心,我回国之后就立刻开始着手清理这些生意。只是老员工们对药店感情太深,情绪比较激动,这才拖了一段时间,上个月已经基本处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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