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半烟闻言心里一松,解开绳子之后立即将靠在一侧的白薰华抱在怀中,一边检查一边问道:“她怎么没有醒过来?”
副驾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闻言也不理会,反而是司机开口:“她中途醒过来,我们用点药。”
宋半烟这才彻底放心,小心让白薰华躺在自己腿上。她揉揉手腕,往车座后背上一靠:“还有多久能到?”
她的口气宛如是去赴宴。副驾驶皱起眉头,冷声喝止:“不要多问。”他脱口而出,说完下意识看了司机一眼。
短短一分钟时间,宋半烟已经掌握了情报。司机与副驾驶显然不是性格差异,而是明显的上下级关系。但这种阶级又不是很明显,最多就是两人小队,其中一个是队长。
看起来不奇怪,实际上又有些古怪,人数极少的小组多半是搭档关系,不会很明确的分出上下级,又不是在部队。
宋半烟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副驾驶,笑眯眯的说:“不用这么严肃,我还有问题要问呢。请我的人是徐先生吗?”
宋半烟密切注意着副驾驶的微表情,见他脸颊两侧肌肉微微一紧,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错。
纪羡和白即墨不至于做这样徒劳的事情。Lancinate如今似敌又似友,再则手里握着曾先生信,想找宋半烟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金家目前看来能力有限,怕是只能浑水摸鱼。其他和宋半烟用牵扯的势力,新疆和阿坝两处的地头蛇都离得太远,要报仇也犯不着如此麻烦,那就只剩下日本真言宗和徐老大上面那位“大爷”。
宋半烟一下猜对,副驾驶心中倒也不特别惊讶,他接任务的时候,上面就嘱咐此人“狡猾”。他知道失言,立即暗暗告诫自己要提高警戒。
司机踩下油门,驱车向前行驶:“宋小姐,我们老爷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之前误会太大,所以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没事没事。”宋半烟笑容可掬的应了一声,轻轻抚摸着白薰华的脸颊,语气亲近而又温和,“我一直打算去见见徐老爷子,这次算是得偿所愿了。”
司机看着反光镜里灿烂的笑容,心底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驶过最拥堵的一段路,车速渐快,不多久就上了出城高速。宋半烟侧头看了一眼窗外急速倒退的景物,又瞧着车上的电子表,揉眼打了个哈欠:“有没有吃的,我有点饿。”
这次司机和副驾驶都没有理会她。
宋半烟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一边拨弄女朋友的鬓发,一边笑着哼起小曲。
车又开出一刻钟,奇怪的是前面车辆渐慢。司机眉头一皱,朝副驾驶使了个眼色,对方将手伸进怀中。
靠近才发现好像是前面出了事故,交警正在处理。司机经验丰富,知道任务途中见到异常情况,多半要出事情。他眉头一皱,盯着前方穿制服的魁伟交警,低声吩咐副驾驶:“拿药把她......”
他话未说完,却被宋半烟打断:“插到右侧道去,慢一点,等后面刚刚那辆被你超过去的红色科鲁兹。让它挡着交警的视线,免得让人看出异常。”
她说的理所当然,弄得司机和副驾驶心里都是一愣。
宾利的速度缓缓慢下,后面的科鲁兹也逐渐追上来。迎着副驾驶如狼似虎的目光,宋半烟手肘支着车窗沿,悠悠哉哉瞧着外面。
透过暗色的车窗膜,她可以清楚的看清——科鲁兹的后排车窗徐徐落下,一个小男孩好奇的探出头向前看去,大约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开始左盼右顾。正对面的宾利汽车,当然成了小男孩的首要目标。
此时早就入夜,天已黑透,高速上又没有路灯。周饶那棕色的头发和宝蓝色的眼睛,隔着车窗根本看不出特别。
司机目光一扫,只觉这孩子长的颇为可爱。
宋半烟笑眯眯的看着周饶,周饶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夜视眼镜,然后将手里的卡通小旗子伸出窗外,让它在夜视中迎风招展。
挥舞旗子交流产生于大航海时代,在那时是主要的海上通讯手段。而后逐渐完善,形成了现在世界各国海军通用的旗言。
然而,中国古代对旗语的使用,早到难以追诉的年代。并且有着约定俗成的一套规则:旗举则击鼓进军,旗掩则息鼓待令,旗挥则鸣金退军。
宋半烟看着小旗子上胖乎乎的龙猫图案,眼底浮起笑意,她不动声色的放下支在窗沿上的手。
司机警觉的瞥向左侧,见小男孩摇了摇旗子,似乎被家长训斥了,立刻坐回车里,车窗也随即关上。
这转瞬而逝的插曲并没有惊起波澜,令司机紧张的是交警忽然抬手,示意他停车。白手套里的双手霎时青筋爆出,绑带皮靴一动,脚尖就要狠狠踩下油门。
“别紧张。”
后排的宋半烟突然出声,司机霎时后脊绷紧。他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宋半烟有条不絮的说道:“没有设置路障,不可能拦得住我们。别紧张,听听他说什么。”
她神情泰然自若,语调更是轻缓夷然。司机定了定神,依言停下汽车,按下五分之一车窗看向交警。
交警行了个礼,看向车中说:“你好,请问你们车上有没有应急医药箱。”
司机霎时松了一口气,当即回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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