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大家都不瞎。Lancinate不为所动,暗哑的音线因为虚弱,显得有些缥缈:“拿大元宝藏来换。”
宋半烟双手一摊:“你不是知道吗?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哦,对了,徐老爷子说圣木曼兑的消息,还是你散出去的。”
Lancinate微微仰起头,精致而棱角分明的下颚,有着英吉利沙小刀一般漂亮的弧度。肺部的疼痛让她的精神更为专注。她注视着宋半烟,目光犹如极地恒古的冰川,冰冷锐利,却没有侵略性。
“不然会是谁?”
Lancinate双唇紧闭,视频里传来陌生的声音!
宋半烟一惊,大拇指暗暗压住自己的掌心。眉梢微微一挑勾起嘴角,掩盖住那一瞬间的震惊与激动。
导师!
一定是他!
白薰华脸色如常,目光从周饶与周先生两人的脸上一扫而过。或许因为意外,或许应该摄像头没有对着他们。两人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差异,白薰华心中诧异,暗暗记下。
“几只小猫小狗,就让你焦头烂额,我有些失望。”
视频里那个声音继续,宋半烟闻言笑了笑:“能力有限,你要不要另外选个厉害的招募。”
“不了解自己,又如何了解世界。不了解世界的真相,注定无法了解自己。”
宋半烟哪里会被这些空洞话忽悠,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就想要给这位导师怼回去。然而对方根本没有给她机会,说出了让她无法拒接的话。
“成吉思汗的独木棺,是用圣木曼兑制成。”
宋半烟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因为这个消息,而是为散出去的消息。Lancinate背后的导师,现在视频中没有露出脸的这个人。用圣木曼兑的消息,将宋半烟面前的阻碍全部压制住。
对,压制。
纪羡、白即墨、徐老爷子,无不被这个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纪家。虽然财力雄厚,但对这些常规之外的事情,显然缺乏应对办法。寻找圣木曼兑的事情,自然要交给纪宝的至交好友白薰华。
白即墨。徐老爷子说过,白即墨不过是个狂妄小子。白业一死,他也就只剩下银行卡里那些钱。不论这话真假,他常居国外,又折损得力干将的白即墨,现在自然最想坐收渔翁之力。
徐老爷子。他当然是这些人中最有势力,也最清楚当年真相,或者说最接近真相的人。然而他有一位棋逢对手的死敌,他们彼此都是那么了解。
大国交手,最忌讳本土作战。双方势均力敌,打起来必定伤筋动骨。那就需要棋子,由棋子在前面厮杀。
作为双方选定棋子,宋半烟笑了笑。
这位导师轻巧巧做了一个局,让几方力量,同心协力维持一个平衡。
“妙,妙不可言。”宋半烟抚掌赞叹,“您现在要是说,阿坝那些藏密也是你安排的,我都是信的。”
Lancinate恭敬看着对面,似乎受到了指令,抬眼看向摄像头,对着宋半烟说道:“你还记得纪氏那家私立医院的小护士吗?”
她这话怪的很,宋半烟听得一愣,手臂两侧却不由自主寒毛耸立。
屏幕里的Lancinate微微探身,似乎打算从面前小桌上拿起了什么。宋半烟愈加疑惑,半真半假的皱起眉头,却突然脸色一变,双面圆睁的瞪着屏幕。
Lancinate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穿护士服的年轻女人。
白薰华一见之下,立刻想了起来。当初樽楼一别,自己病发晕倒入院,纪宝将宋半烟从泰州强行带来。两人赶到病房的时候,正是照片上的小护士给倒得茶。
宋半烟笑呵呵接过茶,赞了一声:“松萝茶,青羽盏,美人手,你们医院很有品味。”
纪宝当时还挺嫌弃,等小护士离开之后,吐槽宋半烟不娶何撩。
宋半烟却说小护士目有二角,其人必恶。鼻准尖斜,心事勾加。言下之意是说这人有问题,让纪宝好好查一查她的账户。
“...看来是真有问题。”宋半烟盯着照片,顿了两秒钟说道。
Lancinate手腕一动,低头看着照片说道:“问题不大,但没有人在生活中能不与别人碰撞。他不得不以各种方式奋力挤过人群,冒犯别人的同时也忍受别人的冒犯。”①
“——啪!”
玻璃杯狠狠砸向屏幕,两败俱伤。
杯中残留的果汁四溅,弄脏了周饶的白色马甲。他看了一眼,从胸前中抽出口袋帕,上前一步递给宋半烟。
宋半烟冷颜不语,白薰华替她接了过来。
“你们,好得很。”宋半烟气极反笑,“不错,是我的错。鳑鲏鱼还有三寸肚肠,小人未必没有亲朋。”②
周饶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他一时也吃不准,Lancinate或者说导师,为什么要选在此时,将这件事抖露出来。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徐福也在争取宋半烟。让她知道纪宝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甚至必须需要圣木曼兑,完全是这边设计陷害。
这,无意是将宋半烟推向徐福。
白薰华拿着口袋帕,轻轻将宋半烟手背上的果汁擦去。她修长纤细的手指托着宋半烟的手掌,指尖轻轻敲打她的掌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节奏,却带着温柔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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