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挥挥手:“去去去,你们这些小孩子说什么呢。彤素,你捣鼓几个月了,你来给大家把事情捋一遍。”
张弓与,字彤素,取彤弓素矰之意。
白薰华立刻制止:“今天太晚了,有事明天再商量。”
白薰华的意思,宋半烟当然明白,亲爱的白小姐不想让太多无辜的人涉及这件危险的事情。既然这样,她当然听女朋友的。
“也是。”宋半烟站了起来,“张教授这里打地铺我们几个人都挤不下,就先走了。有事情明天在说,走吧。”
“爸,你在家,我送她们。”张弓与进房间拿了一件外套,将几人送出门。
文鸣说:“师傅,你回去,我们自己找家宾馆。”
张弓与一言不发,跟着几人往楼下走。宋半烟瞧了她一眼,低笑问道:“看来早有计划呀,是声东击西,还是暗修栈道?”
因为担心被发现,一行人没敢直接开车来。而是把商务车停在附近停车场,分批乔装进的教工宿舍区。
张弓与没理会她,直接掏出一个手机,点点戳戳发了几条消息。弄完这些,她从衣服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通行证递给文鸣:“你把车开进学校,直接地图搜索口字楼,听到后面靠墙的地方。”
既然张弓与早有计划,大家当然是听她指挥。张弓与从车库拿出一个A字梯,带着众人来到一面墙下。梯子一放,不用她多少,大家排队依次爬过去。
见白薰华消失在墙头,宋半烟笑道:“快说。”
张弓与面无表情的脸上,出奇露出些许欣慰:“你记得我说个得到一本南博警卫的日记。”
宋半烟飞快回答:“记得,1954年9月6,统战部接走曾院长。”
张弓与说:“不止这个。”
日记的主人任职南博警务处之前是一位工程兵。在渡江战役受了伤,组织将他安排到南京博物院工作。他在日记中清楚的记录,曾昭燏院长曾经向他咨询防空洞和隧道的相关情况。
这件事之前张弓与就跟宋半烟说过,现在旧事重提,现在发现了重要线索。
“这个警卫,曾经是纪良工手下的兵。”
纪良工,就是纪老爷子。
“嗯,很有可能。纪羡曾经说过,纪良工年轻的时候在紫金山带队挖防空洞。”宋半烟飞快的说,“徐天福当时可能是驻扎紫金山防空洞项目的最高级别军官,他们肯定认识。当年牵涉紫金山防空洞计划的技术人员都惨重横死,他们却没有事情,是应该没有接触核心机密?”
张弓与说:“纪良工可能不知道,徐天福不可能一点风声没有听到。”
宋半烟道:“那就有个问题,紫金山防空洞计划和明孝陵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导致他们合伙盗取明孝陵?”
张弓与飞快的看了看左右,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黑白的老照片,拍的是中山陵前的花岗石牌坊。牌坊下面站着两个人,后面人头攒动。宋半烟翻过照片借着灯光一看,赫然写着“与纪连长及其友人,游中山陵”。前面的日期已经看不清,但这对宋半烟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她立即翻过照片,伸到自己面前。
远离纪良工的人群中,有几个人的确非常显眼。个头最矮的年轻人低着头,带着旧时代家族子弟的清傲与儒雅,那副圆圆的老款眼镜实在太有标志性。
“金老爷子。”宋半烟一眼认出,立即将目光移向旁边。剑眉星目,高大英挺的徐天福,似乎和五十年后的徐老爷子一比,只是脸上多了一下皱纹。
在徐天福的旁边,照片边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相貌给宋半烟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她觉不认识。男人站在那里,就透着鹤立鸡群的卓越。透过照片,宋半烟似乎看见一头年轻而狂傲的狼。收敛嗜血的獠牙,一双漆黑的眼睛森然的注视着她。
她记得徐天福曾经说过,他讲过导师两次,一次就在1964年。那非常这次游中山陵的时候,他就在当场!
“导师。”
“不是。”张弓与语速极快:“我查过,这个人姓白。”
宋半烟一惊:“白业!”
张弓与指着照片:“这个人具体叫什么不清楚,好像有好几个名字。他和金苍,也就是你说的金老爷子很熟。”
宋半烟眉头一皱,盯着照片仔细端详。
像!照片中了男人像白即墨,也像白薰华。或许说,他们两人像照片中的男人。
难道白即墨没有说谎?
他和薰华真的是血脉相连的姐弟?
可是照片中的男人,到今天至少八十岁,做薰华的爷爷倒是勉强合适。
宋半烟脑海中各种念头飞转:这个男人能活这么久,那必然吃过乘黄角。可存世的乘黄角根本寥寥无几。还有白即墨,他为什么没有白民的成年之症?
难道是因为只有薰华基因突变?
不不不,白家苦苦寻觅的1626药方,又怎么解释?
张弓与见她盯着照片出神,低声催促:“先过去,有机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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