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碧眼的姑娘,脸上还带着死前挣扎的惊恐。正是和白薰华有过一面之缘的索菲亚。
“......”
白薰华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拂过索菲亚的眼睛。
不知异国的灵魂,能不能远渡重洋回家。
潘小宏别过脸,眼神空洞的盯着电击器,全身难以抑制的不停颤抖。白薰华脱下索菲亚的白大褂,转身见他这样,连忙转移话题:“小潘,趁天黑我们赶紧走。”
“走?”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惊得两人寒毛炸立。
大门方向传来故意发出的脚步声,白即墨的身影在转角一闪,出现在白薰华和潘小宏面前。他握着□□,面带笑意的问:“两位想去哪?”
白薰华上前一步:“离开这里就行。”
白即墨也往前走了一步:“恐怕不行。”
白薰华微微一笑:“你说了不算。当然,你可以考虑开枪。”
白即墨眉头皱起,没说话。
两边隔着十几米,互相对峙了二十七秒。白薰华默算时间,心底越发焦急。她不是白即墨,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血。”白薰华示意手中的手术锯,然后抬起左手。锋利的锯刃在手腕上一碰,顿时鲜血溢出,血珠滚滚,滴落在地上。
“你!”白即墨顿时眼睛发红。
白薰华神情从容:“你猜我敢不敢鱼死网破?”
白即墨拉了一下衬衫领口,烦躁的低吼:“你在逼我?难道你真以为我没有办法!我告诉你,果然不是顾忌姐弟之情,我有几百种办法让你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顾忌姐弟之情?
潘小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算是明白什么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说过啊,我跟你说过啊!”白即墨显然有些被逼急了,气急败坏的说,“我只是想要普通人类的平庸幸福,你怎么就不愿意成全你亲爱的弟弟?对你来说,这点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啊!”
白薰华听他满口胡扯,唇角微微勾起:“让我走,这点随时对你来说也可以忽略不计。”
白即墨摇摇头,口气无比绝望:“不行,不行的。你知道我们的父亲是怎么维持食物充足的吗?你还记得我说过吗?”
见他再次威胁自己,白薰华冷淡回答:“所以?”
白即墨窝枪的手落下,脸上露出怪异的笑:“你知道你多幸运吗?不,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你以为你的幸运是从遇到纪宝开始的?不,你一直很幸运,比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幸运。”
白薰华闻言一惊,连同潘小宏都愣住。
白即墨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饲养场的鸡鸭牛羊每天过什么样日子吗?你知道它们每天都在想什么吗?”
“你当然不知道,比较你从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白即墨眯起眼睛,好像透过虚空能看见从前的自己,“我们的父亲,那个血液上被称为父亲的老东西。那个老不死的东西,那个怪物,那个魔鬼!他把孩子当成吃的,当成药!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当那层薄薄的纱被白即墨霍然掀开,露出下面让人作呕的腐肉烂垢,白薰华唯一静默不言。她是幸运的,有个像受惊老鼠一样,整天惊恐恍惚的母亲。
数十年前的恩恩怨怨早已经无人知晓,但无疑这个女人聪明而果决。她未必洞察一切真相,但为了女儿,她选择疑神疑鬼,她选择孤注一掷。离开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东躲西藏清贫惶恐的躲过余生。
一切都为了女儿。
白薰华紧抿了一下唇角,看着疯癫的白即墨,开口劝道:“那你更不应该重蹈覆辙。我是幸运的,你难道不幸运?”
“幸运?你知道什么是幸运?”白即墨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摇摇头说,“你猜我为什么幸运。”
不等白薰华回答,他笑了起来:“因为他总是先挑最好的吃。”
潘小宏打了个冷战,心底升起一股难以描述的怪异感觉。他看着白即墨,觉得眼前这个只是长得像人,其实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
白薰华心中更多一些同病相怜的无奈:“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白即墨嘶声咆哮,“我要活着!我要陪纪宝去追极光,去黑白沙海,去----------”
“你冷静一点!”
看着因为激动,脸色潮红的白即墨。白薰华眉头紧锁,想到身后无菌室里那张空荡荡的病床,她心头更是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难不成?
白薰华连忙定了定神。
潘小宏见两人状态都有些不对劲,尽量放缓声音问白即墨:“要怎么样你才能放我们走。”
白即墨讥讽一笑:“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什么事。”
白薰华当即说:“这里没有他什么事,你放他走。”
“不行。”白即墨毫不迟疑的说,“抓他回来是为了研究办法,治纪宝的病。”
白薰华皱起眉头,纪宝是因为中毒才昏迷不醒,就是把潘小宏解剖了又能怎么样?
白即墨分明是随口胡扯。
白薰华说:“你不要无理取闹,之前你可是说过救纪宝摇圣木曼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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