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枪的向导像换了一个人,冷峻严肃,眼睛里燃着熊熊的火。
他遗憾的说:“跑了。”
“跑了才好,我们也赶紧跑吧。”猫娃子捡起小木盒,打开一看是空的,连忙问,“宋姐,里面东西没了。”
小木盒是白薰华在古蜀山洞得到的,里面从来没有过东西。宋半烟那天舔完,就顺手塞进了包里。
“就是空的。”
“哦,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向导喉结咕噜一下,压抑兴奋的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白薰华替宋半烟理好衣服,起身问向导:“你知道那是什么?”
向导摇头:“我来蒙古打猎七八年,从没见过。”
白薰华沉吟了一下:“那个东西,很像我在书里看见过安氏兽。”
宋半烟笑道:“安适瘦?真是美好的寄托。”
“安氏兽,又叫蒙古安氏兽。早就没绝了。”白薰华看看天色,注视着向导的眼睛,“再不回去,营地那边该担心了。”
向导没有说话,关上□□保险,带头走在前面。
看不见太阳,天空朦胧发白,让人不知早晚。渐渐阴沉的灰蓝叠加在天幕上,林中的光线一下暗淡。硬底的登山靴踩踏积叶,在凝滞的空气中发出嘈杂的沉闷回声。
“它没有流血。”
向导突然冒出一句。
猫娃子呼吸一滞,张张嘴。
“回去再说。”
白薰华的声音从容不迫。
宋半烟扬起唇角:“既来之则安之。也不知道那个安氏兽肉能不能吃,好不好吃,你们说烤好还是炖好?”
贯匈走在最后面,听她问话,张嘴欲言。
“炖吧?估计肉老烤了不好吃。”猫娃子舔舔嘴唇,“那东西皮跟鳄鱼一样,我琢磨不一定好吃。我跟我姐一起吃过鳄鱼,那时候呀......”
贯匈合上嘴,看着前面几人。像是一个小孩站在巷口,望见别的小孩舔了舔棒棒糖,跟着一起露出满足的笑。
等五人爬上山梁,看着营地升腾的篝火,齐齐松了一口气。对讲机也有了信号,“咔咔嘶嘶”的杂音之中,白即墨的声音传来。
“营地一切正常。”
“好。”白薰华关了对讲机,“我们走吧。”
宋半烟回望山谷,月色之下的莽莽山林,如森之海洋。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不知藏着多少杀机。一个石头落下,或许就是波涛汹涌,吞天没地。
漫天繁星,如此密集,如此低矮,悬在头顶摇摇欲坠。
不儿罕合勒敦山巨大的轮廓,黑沉沉的突矗在苍茫天地如古神泰坦,沉默着,俯视着,冷眼旁观着。
山风呼啸,群兽应和,松林不可遏抑的哀嚎,远古的战歌在群山之间响彻徘徊。
“噼里啪啦。”
一截树枝在篝火里炸开,火花四溅。锅里的热汤随着升腾的火焰翻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诱惑众人。火舌摇曳,忽明忽暗,舔着一张一张疲惫冷肃的脸。
“哈——欠。”宋半烟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从帐篷里探出脑袋,“吃饭怎么不喊我?”
篝火旁围坐一圈的人群惊醒过来,负责晚饭的秦医生和席飞兰盛饭盛汤翻烤架开罐头,招呼大家吃饭。
宋半烟奢侈的开了一瓶矿泉水洗脸,精神抖擞的走到篝火边坐下,兴致勃勃的研究食物:“今天喝蘑菇汤?我喜欢,要多一点蘑菇。”
席飞兰给她满满盛了一碗:“不够再添。”
宋半烟笑道:“承蒙美人意。”
全营地也就她有闲情逸致。连平时话多的向导都像是被安氏兽勾去了魂,端着豆豉酱烧鱼罐头发呆。粗神经的老毛子史蒂夫一言不发的默默擦枪,猫娃子担心他姐纪宝,冷脸盯着越野车。贯匈守在越野车旁,车里传出颂念声和焚烧檀木的异香。
白薰华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往外走。宋半烟当即端起碗,跟着白薰华走到东风猛士后面。
白薰华瞥了一眼她碗里蘑菇,宋半烟连忙说:“味道差强人意,你还是吃饭吧。”
白薰华哑然失笑,心里巨石轻了几分:“没问你这个。你在飞机旁边发现了什么?”
宋半烟说:“没发现什么,而是想通了一个问题。我本来想找白即墨的,这不是纪宝发病了么。”
白薰华正要说话,看见篝火旁的猫娃子突然站了起来。两人朝越野车看去,瞧见白即墨推开车门走出来。宋半烟朝他招招手:“凑的巧。”
白即墨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血色不足,脚下步子发飘。但身姿挺拔,气度不减。
他刚要开口,宋半烟抬手制止:“甭客套,开门见山。”她跟向导待了两天,嘴里都带京味儿了。
白即墨掏出手巾:“你说。”
宋半烟嘴角一挑:“应该你说才对。你拿什么和导师谈的交易?徐天福和导师两边势力的强弱转变,除了徐天福有意为之,恐怕少不了你的原因。”
白薰华听她斯里慢条的说话,毫不见咄咄逼人的气势,像是一如既往的不在意。天生上扬的嘴角,未语先笑,配上文质彬彬的相貌,怎么看都是好脾气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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