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薰华紧闭口眼,蜷缩成一团。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 恍惚睁眼看见小猞猁毛耸耸的脸。
“呜呜!”
小猞猁摇头晃耳, 四肢齐用, 将白薰华从土里刨出来。白薰华精疲力尽的躺在地上,耳中“嗡嗡”作响,似□□爆炸的咆哮,似砂石翻滚的呼啸。
白薰华望着澄碧的天空,土砾撞击的疼痛逐渐消失, 意识模糊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在急切呼唤,干枯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低泣——
“半烟。”
回应她的只有小猞猁可怜兮兮的呜咽。它蹭蹭白薰华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拱了拱她。
“白小姐?白小姐!”
和小猞猁一起赶来的席飞兰,已经从土堆里找出纪宝。掐人中、心脏复苏,各种急救措施之中,纪宝依旧昏迷不醒,好在呼吸正常。席飞兰担心不已,焦急的呼唤白薰华。
白薰华挣扎着坐起来,看见她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登时一惊:“你?”
当初席飞兰进三叉戟调查,遭遇巨型中介蝮蝰袭击。这种蛇以吃鼠、鸟、蜥蜴为主,嘴里有两颗钩形毒牙。一番搏斗席飞兰死里逃生,但因为没能祭祀注射血清,两只眼睛瞎了。
“白小姐,纪小姐的情况怎么样?”
“没事,呼吸平稳,心跳正常。”白薰华安稳道,“可能累了,睡一觉就好。”
席飞兰这才稍稍放心,转头去和小猞猁一起在翻土救人。小猞猁鼻子尖,两只前爪挖土机一样刨的碎石泥巴飞溅,不多时就挖出猫娃子。
猫娃子肩头中了一枪,子弹在体内翻滚,撕裂肌肉击碎骨骼。紧接着又是这么一波地动山摇,没事的人都要送半条命,何况是只剩半条命的猫娃子。土里再多待几秒,就可以直接就地掩埋了。
白薰华给猫娃子做止血处理,席飞兰和小猞猁又扒出来温萝萝和徐十二。导师扎着徐十二身上的三把手术刀,经过从下往上一路翻滚,早将徐十二搅的肉烂肠断。
他睁眼瞧见席飞兰,忽地一把勾住人家姑娘的脖子,凑上来亲了一口。席飞兰一惊就要推开,徐十二已经阖眼跌回土里,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席飞兰愣了片刻,小心翼翼伸出手摸索。鼻腔消失的呼吸让她一惊,席飞兰慌忙拉开徐十二的衣服,想给他做心脏复苏。
然而满手粘稠的血液让她浑身一凉,霎时悲从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轻颤。席飞兰缓缓低头望向张开的双手,猩红的血液在渐渐干竭,她却什么也看不见。
那漆黑无光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是为掩护众人,死在蠕虫电击之下的李队长。他扛着枪大步走过来,挥手招呼——
“妹子,回家喽。”
席飞兰鼻尖一酸,再也仍不在,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顷刻泪流满面。
白薰华替猫娃子包扎好伤口,又去查看温萝萝,她身体素质好,掐了一下人中就苏醒过来。
“咳咳!”
温萝萝呛了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睛,跌跌跄跄从地上爬起来,难以置信的举目环视。
荒原之上,百年巨树满地倾倒,岩石青砖遍野零落。活人东倒西歪灰头土脸,尸体横七竖八缺手少腿。
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小猞猁叼着古鼎小跑到白薰华身边。
“她不在这里?”
“呜呜。”
白薰华摸摸它的脑袋:“没事,她只是不在这里。”
* * *
因为抢救及时,猫娃子保住了命。
面对白薰华的询问,温萝萝爽快开出500万的价格。从温萝萝手中接过木盒,白薰华一时难以置信——众人苦苦寻觅的圣木曼兑,竟然和她在川中金洞村得到的木盒如出一辙。
白即墨已死,圣木曼兑如何使用,谁也不知道。白薰华只能将它和纪宝一起交给纪羡。纪羡还不知道成杰思汗墓中的事情,打通关系,直接将猫娃子转院到呼和浩特。
白薰华补办了手机卡,潘小宏、丘布还有周饶等人的电话短信响了足足五分钟。关系近的打电话,交情浅的回消息,只是都没说实情。
她回医院,出了电梯看见走道里的电视机在播一则新闻,“中国教授流落蒙古,疑似精神失常”。新闻里蓬头垢面坐在蒙古包前喃喃自语的人,正是最早失踪的李教授。他对着镜头,嘴唇颤动,含糊不清的似乎在说“奥德根蝴蝶”。
纪羡此时也知道席飞兰没有参与最后一战,打电话过来询问详情,因为以纪氏名义邀请参与考察的教授们都没有能回去。
白薰华知道那批提前撤走的教授怕是凶多吉少。她心有顾忌,避重就轻的讲了一下大概经过,请纪羡妥善处理,包括白即墨聘请的雇佣兵和向导。
纪氏进军生物基因领域,如果让纪羡知道导师那边的情况,恐怕要去外蒙古掘地三尺。好在席飞兰双目失明,而当时挖出的尸体都已经当场焚烧。
和猫娃子告别之后,白薰华回到上海。
休养身体,整理资料,她比自己想象的还有平静。生命还在继续,所以生活也当正常运转。
今天中午约了张弓与吃饭,在家里。
张弓与是一贯老派作风,电话预约时间,准时按响门铃。还拎了一份凯司令的栗子蛋糕和铁盒巧克力维纳斯做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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