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弥霜的指端渗出血来,她呆住了,似乎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很快,她又拿起针来,继续绣开,一针一线,细细的落在绢上。
她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我这中有什么隐情,而她,正是知情者。联想到李贤的举动,是武后,是武后害死了贺兰?
见我没有离开,弥霜抬起头,低沉的对我说:“没有一个女人,会准许另一个女人先后染指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因为我?心脏不由自己的跳动,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气。
弥霜笑起来,幽怨的看着我;“姐姐她费尽心机,终究抵不过关心则乱。”
这个世界又陌生起来,混沌黑暗,我徘徊在迷雾间,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布下一张张网。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了寝殿,昏昏沉沉的等到暮色苍茫,才觉得麻痹的身体有了知觉,我看了看手中,那块洁白的帕子还紧紧的攥着,我松开手,它早已褶皱不堪,帕上一角,一朵梅花正绽开,像一滴还未融进的鲜血,突兀的撒在雪地里。
作者有话要说: 前来赴约,勾搭作者需谨慎哦!
看到大家的评论,我再一次赶到自己有多懒,更得有多慢!这几天,就伪勤劳吧!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似曾相识的梦境,分不清是日有所思的南柯一梦,还是早已焚成灰烬的前尘往事。
“姐姐,你…怎么了?”尚在总角之年的男孩瞪着澄澈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僧人侍从外的人,心里的激动和好奇抑制不住的让他靠近,可眼前的人,似乎很难过。
身穿素缟少女瞳孔骤然放大,“滚。”少女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似想扑上来,把他撕碎。
男孩被吓呆了,怔怔的站在那,连躲闪也忘记了。
少女冷眼看着男孩,决绝的一字一顿,“欠我的,我会叫你们如数还上。”
“姐姐想要什么?”男孩的眼里有了光泽,不再呆滞。
少女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是对男孩幼稚的嘲讽;“要你,和你蛇蝎母后的性命。”
“你见过我母后?”男孩听完,忽略了少女话中的一切,只有母后两个字深深印在脑子里。
少女背过身,跪在香案下,不再理睬男孩。
“她好吗?”男孩依旧站在那,过了好久,才忍不住问。
一片沉寂,只有袅袅的香烟,在金身佛像前升腾。男孩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停在旁侧似倒放的柜子的东西,默默的退出。
寺院的庭院内,随少女的来临热闹起来,风动长幡,喃喃经声笼罩在狭小的一片天,少女跪在僧众之间,红肿着眼睛,却再没有泪水渗出眼角。
男孩就躲在不远的大红柱后,探出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
古寺的夜寂的只有风声,咚咚,少女静坐在禅房里,听见敲门声恹恹的道:“什么人?”
外面没了动静,隔了一会,敲门声又响起。少女道;“进来。”门外又安静了。
少女忍不住,这个时候是谁还在这样恶毒的取乐,推开房门,只见庭院里,也换了素缟的男孩独独站着,少女回身把门关上,连多一眼也不想看外面的人。
敲门声又响起,少女猛的冲到门口,推门的速度让男孩也一惊。男孩没有时间离开,少女血红着眼睛,死死掐住男孩的脖子,“既然你这么急,就让你去陪葬。”
男孩说不出话来,挣扎的扬起脖子,双手死死的掰住少女的手,发出呜呜的声音,头却还在不停的往上扬,少女顺着男孩的动作,抬起头来,满天的繁星,闪烁在深蓝的天空上。少女的手微微松动,男孩有了喘息的机会,眼里呛出泪,不住的咳嗽。
少女松开手,冷哼一声,“即便你死了,你母后也不会流一滴泪吧。”
男孩愣住了,脸被憋得通红,却不在咳嗽一声。“嬷嬷说,死了的人会化成星星,看着还在人世的人。”男孩低声说完,沮丧的转身离开。
少女盯着那个小小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今夜的星星,还真是亮。
男孩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庭院的柱子后,穿着素缟露出半个身子,等到超度完后,又一个人默默走开。
第七日头上,比前几日都要隆重,木鱼从天蒙蒙亮就响个不停,连住持方丈,也转动着佛转诵着经文。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抬着那横柜一样的东西走出了寺门,白钱被风扬起,旋舞一阵又落归地上。男孩听到少女第一次放声哭起来,趴倒在青石阶上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母亲。
来往的僧侣被住持禁止去搀扶,住持悲悯的看了眼少女,带着僧众离开。男孩左右犹豫,还是走上前去,他的力气,却不足以扶起瘫倒的少女。
少女抬起头,倔强的止住哭声,却止不住抽噎。
男孩松开拽着少女的手,嘴唇张张合合,才决定说;“我相信,即便有一天我先去了,母后也会像你一样悲伤。我舍不得她为我哭,我会做最亮的那颗星星,在夜里悄悄守着母后。”说完,男孩坐在青石阶上,掏出怀里那串磨得发亮的佛珠,闭目一颗颗拨动起来。
少女从地上起来,扯开素缟,扔在还有火星的火盆里,又拽起男孩,脱掉他身上的素缟,同样丢进火盆,火苗窜起来,熊熊的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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