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都紧张起来,问我要不要紧,需不需要立刻去医院。
我敷衍过去,强撑着走回卧室,关上房门把头埋进被子抽泣。
我想起婉儿去世后,我常与柳陵媛秉烛夜谈,谈些有关婉儿的琐事。柳陵媛曾问我想不知道我和崔璧斐大婚那夜,婉儿在做些什么?
她告诉我说,那夜婉儿早早便回了屋里,她去敲门,婉儿只是隔着门和她说了几句话,叫她不要担心,第二天早上她去找婉儿时,她只看见婉儿红肿的眼睛和桌上燃尽的油灯。长夜的更漏不知婉儿是如何捱尽的。是我欠她的,这一世该还给她,她的苦,她的煎熬,我该受一遍。和我不再纠缠不清,她会幸福的。
我整理好情绪之后,又出去继续和他们聊天。这回我主动要看看刚才没有看清的时依的未婚夫,一个清秀的男生,书生气十足,倒也和她般配。
我住院的期间,我妈和时依的关系已经处的很好,也无需担心冷场。我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一通,等时依走后刚想松口气休息一下,小七打来了电话。
小七是我高中时的好友,文科班里为数不多的男生,并且三年里孜孜不倦的和女生们抢着为数不多的男友资源。
他打来电话一通抱怨,说要约我出去喝酒。我心烦意乱也没专注的听太多,大概是他男友被家里逼婚,迫于无奈决定了和一个les形婚,婚礼就定在了今年,前段时间男友的父母见了女方父母,上周还订了婚,他心里不痛快,想约我一起去借酒消愁。
我俩约在一个清吧,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和小七抱头痛哭,引的其他人频频看向我俩。等喝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酒量远不如他,已经醉的舌头打了节,意识也不太清醒。我隐约听见他在给他男友打电话,过不知多久,我被说话声吵醒时看见又多了一个男生和我俩坐在一起,我努力睁开眼看着那个男生,无奈双眼像被蒙上了马赛克,又一头栽倒趴在桌上。
“送你朋友回家吧,她醉的太厉害了。”我隐约听见那个男生说。
“你开什么玩笑,她喝成这样送回去,她家老爷子今晚弄死我,明早等她醒了弄死她。”小七说话也有醉意。
“那怎么办?要不先去开个房让她睡一会儿醒醒酒。”那个男生又说道。
小七拍拍我的肩膀:“嘿,醒醒、换个地方睡觉。”
我听见他说话想努力起来,却发现脑袋沉的连抬也抬不起来。
他俩架着我走出了酒吧又上了出租车,被抱上酒店的床时,我又微微恢复了些意识。
“我们三个人这么进来,酒店前台怎么想啊?”
“前台什么没见过,这算什么。”
“总归不是太好,别人不知道我俩是gay,传出去了对你朋友名声也不太好。这样吧,我给时依打个电话,麻烦她今晚来照顾一下你朋友。”
“我说,你一天不提时依难受啊?你俩不是要假戏真做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这不是为你朋友好吗?”
……
他俩似乎是吵了起来,我也实在支撑不住了,睡了过去。
第二天半上午醒过来时,头上像挨了一记闷棍一样疼,看见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我差点跳起来,好在看见自己衣服穿的好好的,我才冷静下来。这是才注意到,身边躺着一个穿着浴袍的长发女生,她察觉我醒来也坐了起来,拨开遮住脸的长发。
“时依?你怎么在这儿?”这惊讶不亚于我刚才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
她倒是很平静,笑道:“真是太巧了,我未婚夫说有个女生和他朋友一起喝酒喝多了,他们两个大男人照顾不方便,叫我来陪一下,我来了才发现是你,这个世界真小。”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答应现代篇一定要甜,今天遇上了一件很难过的事,写到后面不知不觉就不那么甜了,后面我尽力掰回来。
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你男朋友是?”我搜寻着昨晚的记忆,细一想,笑出声来。
她不明所以,“怎么了?我男朋友是周殿斌。”
这个名字我从没听过,“你认识朱泽吗?”朱泽是小七的大名。
她点头,“认识,他是我男友的朋友,也是我们婚礼的伴郎。”
现在我认同她说的了,这个世界真的是小。她大概以为我不知道,还是一本正经的演着要结婚的喜悦。
我从包里掏出烟来,递给她一支。我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真不好意思又麻烦你照顾了我一晚,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可以啊。你先去洗漱吧,昨晚我给你带了一套我的衣服来,以为你会吐的一身,没想到你喝多了只是睡觉。不嫌弃的话现在去洗个澡换上吧。”她坐在床边吸烟,身体的线条柔的像四月的风。
酒还没醒的透彻,热水冲在身上仿佛脑袋的重量轻了不少。我一直在纠结,她还是婉儿吗?知道她是形婚我到现在还抑制不住开心,可是她已经有了新的人生,和李临月的种种已经是前尘往事。
我洗好吹干头发,拿起她的衣服,连手都在颤抖。我从未想过我的人生这么曲折,要经历这些恍若梦境的事情。
她拿来的是一件藏蓝色的卫衣一条米色的裤子,我俩身材基本相似,穿上也没什么违和,只是衣服上她的气息太浓,纠缠的我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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