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不那么疲惫的话题:“说点让人高兴的事情怎么样?”
唐晓染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小瓷杯边缘,将它端到唇边,吹了吹面上滚烫的茶水,偏红的茶汤看着便让人身心舒适。
“嗯?”她喉间发出一个音,示意对方继续。
夜晚的凉风从店外吹了进来,将人心底所有的燥热拂去,所以喝下这热茶,也不觉难受。
就在她试探着,将杯子挨在唇边,打算小小抿一口试个温度时,孙佳丽开始讲所谓的高兴事情:
“跟你分享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萧家的大八卦,你听不听?”
唐晓染小心的动作被稍微影响了一下,略一走神,腕上力道一歪,热茶倾斜着涌入口中。
“唔——!”她赶紧放下杯子,舌上的温度咽也不是,吞也不是,等她想吐出来时已经没那么烫了,终究还是落进肚里。
但还是留下了舌尖的疼痛。
她被烫的感觉自己能原地跳起十米高。
苦着眉头,皱着脸,她吐出舌头,拼命用手给自己扇风,抱怨地看向对面:“烫死我了……”
“哇,我还没开始讲,你可以先别这么激动。”孙佳丽表情无辜地看着她,心底产生了终于报复回了一丢丢的快感。
唐晓染心想自己能不激动,换我跟你讲讲你对象家的八卦,看你激不激动。
况且,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所谓的八卦都不是什么好事,无非是相当难听和没那么难听的区别而已。
她惴惴不安地想着,萧时歆的身上能有什么样的事情,想了一会儿又反应过来,这要是萧时歆的事情,估计孙佳丽就直接点名了。
萧家,萧家又能有什么事情?
会对萧时歆造成不好的影响吗?
脑子里在胡乱联想着,唐晓染的目光却专注地盯着孙佳丽,连舌头上的痛都没那么明显了。
孙佳丽依然是侧着头盯着自己面前那杯茶,唯有出口的声音低了些,捎着点讲秘密时才会有的引人入胜的悄然,又有显著到让人不需要仔细听也能辨别出的嘲弄:
“你知道吗?萧文博给萧时歆折腾出了个弟弟,而且看样子,还打算让这小孩儿名正言顺地进萧家门。”
唐晓染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她知道吗?
……她当然不知道。
喉间干涩,面前的那杯茶已经凉了许久,她拿起杯子又放下,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
还好对面的人没看到,心神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连这说好的能博人一笑的八卦,讲到一半都轻飘飘了起来。
出口了才知道,在自己真正难受的时候,其实谁过得不好都与自己无关,哪里还真的能高兴起来?
深棕色的眼睛眨了眨,唐晓染迅速地回过神,抬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又给自己重倒了一杯放在边上凉快,嗓音里带着一线喑哑:
“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她的问题,孙佳丽的眼里划过一抹黯淡。
怎么知道的?
因为某个男人,下个月要去参加萧文博举办的酒会,投资了一支偏门的股,等着哪天收获一个惊喜呢。
“这事儿知道的人确实不多,萧文博当初怎么下来的,圈里的人都清楚——现在他要让私生子登堂入室,怎么说也是个丑闻,自然不会兴师动众。”孙佳丽避重就轻地感慨了一句。
唐晓染心神不宁地跟着应了一声。
听到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歆姐会怎么办?
然后,心头就漫上一股,莫名的愤怒。
“我没听说他和现任妻子要离婚的消息,他想让外面的人进家门,也得有那名分才行。”她的声音冷冷的,那一丝莫名的怒意也从里面透了出来。
孙佳丽没听到她对萧时歆的幸灾乐祸,反而听到了奇怪的火气,抬头看了她一眼。
正想开口问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们唐家的传闻。
唐晓璋这么一个被收养的孩子,如今在他们俩亲生子之上,基本掌握了高晟集团,估计他们俩在家也很煎熬,很憋屈吧。
听到这样的八卦,也难怪她会感同身受了。
自以为想通了好友心情的孙佳丽,就这样再一次地,在最接近真相的时期又一次擦肩而过。
“咳,要不我再给你换一个?”孙佳丽尴尬地想要转移话题。
唐晓染心不在焉地再次看向她,用目光示意:你说吧。
孙佳丽开动脑筋开始回忆,想了好半天,对着好友那张显嫩的小脸,半天只憋出一句:“呃,没、没了。”
有也想不起来了。
……奇怪,怎么好像今晚的事情越讲越苦逼?
但是原本心底驱不散的阴霾,此时却稍稍被驱散了些。
面前那杯冷茶被回过神给自己添茶的唐晓染顺手也换了一杯,孙佳丽趴着攒够了力气,坐直身体,端起茶杯,吹了吹,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温热从舌尖一直落到胃里,驱散了那凝结的冰冷。
茶壶里的一杯已经倒完了。
孙佳丽忍不住端起旁边早已沸腾跳闸的热水壶,又往茶叶壶中满了一次。
绝望地发现,怎么人进入养老模式就这么轻易呢?
这世界简直有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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