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祎却将一切都收入了眼底,耳聪目明,小丫头嘀咕的那句话也被她听了个清楚。
挑眉,戏谑地看向罗离。离姐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人家小孩儿说你欺负人。
罗离瞥了眼宇文祎,她们自小一起长大,她又一直随侍她,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越主仆,这般玩笑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宇文祎孩童心性,她知道,自己不能多说,言多必失,还会被她继续嘲弄。直接就闭上了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这时,窗外骑马随行护卫的安雅一声“公主,启程了”,将谌京墨从书简中拉出。
答了句“好”便又低下头,专注于书简了。
马蹄踏在草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启程了。
谌京墨的马车是特制的,装了平衡减震的东西,走在路上十分平稳,没有任何颠簸的感觉。
凝雅将马车内小桌上备好的点心、茶盏又摆放整齐。正要回身端坐,却被宇文祎叫住了。
“九皇子有何事吩咐?”
“你们公主,平时喜欢做什么?有什么爱好或者喜欢的玩意儿?”
凝雅闻言转头看了眼又沉浸在书简里的谌京墨,心中疑惑,“九皇子问这个做什么?”
宇文祎轻笑,理直气壮,“当然是为了日后好好照顾公主了,成婚之后,把公主伺候得舒服就是我的责任了。”
小丫头心思单纯,心性简单,当下立马惊得捂住了嘴,“成…成婚?公主何时说要与九皇子成婚了?”
“这种体己话,自然是公主单独对我说的,你怎么会知晓?”
回想起二人近些日的独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凝雅面色复杂,想着九皇子或许日后真的要成为驸马了,她扁扁嘴,正要开口将公主的喜好和平日里的日常事无巨细地给宇文祎讲述一下。
就被一道清淡的声音打断了。
“凝雅,回府便将前些日子偷溜进本宫院子的那只小黄狗送去九皇子府上,今日见九皇子,眉目间竟神似那只小狗,十分可爱。”说着,她合上手中书简,又转头看向宇文祎,“还望九皇子喜欢。”
她看书一向容易沉浸其中,但不断被提及的“成婚”,和“体己话”,确实直接把她的注意力从竹简中拽了出来。看凝雅一脸信以为真的样子,她便忍不住开口,损了宇文祎一下。
听到方才二人对话的人都能知晓,谌京墨这是在损宇文祎,是你自己溜进我院子里的,你耍流氓,我没说过这些话。
凝雅闻言,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罗离闭目,充耳不闻。
宇文祎却将头凑到谌京墨脸前,笑得有些稚气,“原来公主也觉得我可爱啊,多谢公主,这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犬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微笑.jpg)(手中竹签照着宇文祎脑袋一扔):算你妹噢。
终于写好了...大家以后千万别等更哈...
PS.
今天和朋友出去玩,我说:啊,我家刘天仙感觉还是挺攻的。
朋友:受眼看人攻。你别说了。
我:???
第二十二章
马车车轮倾轧在沙土上,留下道道车辙,向着建康城方向绵延。
车舆内静悄悄的,只有轻柔的呼吸声显露了人的存在。
罗离和凝雅相对而坐又相对无言,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盯着车顶出神。
谌京墨依旧捧着书简细细地瞧着。她平日里最爱的便是读书了,史书典籍杂书百看不厌。竹简摩擦翻动的声音间或响起。
精致的侧颜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凤眸专注而清澈通明。
突地,左肩头猛然一沉。讶异转头,宇文祎瘦削的下巴和微张的红唇便放大在眼前。
宇文祎睡熟了。
或许是药中含了些助眠的草药,她最近颇为嗜睡,沉静而百无聊赖,困意自然袭来,淹没了她。
头一偏,便枕在了谌京墨肩上。
药物对神经的麻痹作用再合着谌京墨身上清淡又好闻的栀子花香,这一觉她睡得十分安心。
她甚至做了梦。
她回到了初起记事的时期。
是一个午后,母后第一次告诉她为何她要女扮男装,在重重高墙中挣扎、竭力求生。
母后向来是一个很严厉的人。正经之时绝不曾对她心软半分,在读书学习上的管教更是不少半分。
瘦小的身躯顶着灿阳跪在地上,眼中尽是倔强坚韧和将要夺眶而出却被竭力克制的泪水。
“女…啊!”
“啪”的一声,戒尺鞭在她手背上。
“祎知晓了,祎不怪母后。”
双肩颤抖着。年幼时期,母后便绝了她自称“女儿”的可能。每次她“女”字一开头便会挨一板戒尺,“女儿”这两个字她甚至都没连着读过。
为的就是不在这人多嘴杂,隔墙可能有无数只耳朵的深宫之中保全她们母女。
母后是爱她的,但她的也是没有童年的,关于幼年的记忆就是“戒尺”、“六艺”与“帝王之术”。
她真的睡得很熟很安心。以至于梦中的情绪被她带了出来。
剑眉微皱,白皙的脸上显现出痛苦的神色,肩头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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