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便聊聊天,多是陈父问,盈白答,一派其乐融融。
下午盈白要离开,陈绒凑到跟前说要送,见陈父陈母也有这个意思,朱盈白只好答应了。
一直走到车库,朱盈白才彻底放松下来,肩膀因突然放松还有点僵硬和酸痛。
“你父亲知道我们的事。你跟他提过?”
陈绒心情很轻松,听到这句话,不太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说:“没有啊,我还没跟他们说,你没答应我哪敢说。”语气里还有点委屈,然后反应过来盈白前面说的,“不可能吧,他怎么会知道......知道了不会这么镇定吧”说着,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朱盈白再确定不过了,无比熟悉的感觉。父母有时候会比你想象中爱你,很多事他们也会闷在心里不说,只静静地观察,再假装不经意地旁敲侧击。很可爱,不是吗?
秋明的父亲是,朱盈白的父亲也是。
“你父亲很爱你呢。”
秋明不明所以,但还是有点骄傲,“当然,我爸爸不爱我爱谁!”
朱盈白笑笑没搭理她。
秋明陪盈白一起去了医院,在病房外面她挣扎了一会,还是没进去。偷偷透过玻璃看几眼,病房里有三个人,王程康也在。
王程康蹲在病床头,朱盈白站在床边,陈绒在外面断断续续地能听见里面的谈话。
门边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朱盈砂一眼就看到了,以为是秋明,和盈白打趣两句。没想到妹妹说不是,表情很淡漠,但她明显的感觉到盈白突然情绪低落。
“怎么了,和她吵架了?朋友之间多担待一点,想想你们认识有九年了呢。”
“姐,是七年。”
“啊,忘记了。之前你还不认识她。”
好奇,遗憾,心酸,但又如何,往事莫温,旧人莫提。
朱盈白看她不愿多谈,也就放弃了,将话题引到其他事情上。没呆一会,盈白准备离开,盈砂很是舍不得,但也没有强留。
陈绒看盈白这么早出来,有点惊奇,心里大概对盈白的家庭有个猜测。
朱盈白一出来就往出口走,走两步才想起来,回头寻找陈绒。陈绒坐在门边的椅上,很是规矩,看着她望过来,开心的咧嘴笑,像个孩子。
朱盈白主动地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准备离开。王程康从病房走出来,脸上的笑容褪下,尽是怒气,轻轻地关好门,示意她们到外面谈。
三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医院里,弥漫的是消毒水味。医院外,是鸟语花香,和阳光。
朱盈白牵着陈绒没理会后面牢牢紧跟的尾巴,从容地按下电梯键。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明明是下午灼热的骄阳,洒在室内人的身上,却没有多少温度,冷冰冰的一片。王程康很愤怒,却也无能为力。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明明站的笔直,却给陈绒的感觉是在跪着。微垂的脖颈,阳光贴在上面,就像压上了一颗垂死挣扎的枯草。
他很无力,像是枯草祈求朝露般开口:“盈砂她想和你多呆一会,多说说话。小白,当初的事大家都放下吧,谁也没有对不起谁。盈砂也只是选择了她唯一的答案.......”
电梯在上升,一个人的生命就如爬楼,有时候还没到期望终点,你就必须下了。
“所以,都过去了。她也不必太过纠结过去。大家都是自由的。”
第10章 蛛网劫飞红
显然,王程康并不想简单地放过。这些年来,哪怕他和朱盈白的关系并不好,但为了盈砂,他一直致力于缓和姐妹两的矛盾。
他有时候很恨,自从他帮盈白找到失联多年的亲身妹妹,两人自认对盈白很好、做到问心无愧,也没有亏待她。但是这个孩子就像是捂不热的石头、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盈砂已经这样了,到底还要怎样她才肯真正地放下心里的偏见,为什么一定要给盈砂留下遗憾!那是他放在心尖丝毫不愿伤害的人啊!
真正的偏见一直都存在的。原本两个人的纠葛,硬是扯入热血的第三人,拥有偏见的往往是后知者,可惜他从来不知道。
凭什么已经消失的人突然出现就要理所当然地欣喜接受,维持原本无交集的生活不好吗?
盈白不愿意多纠葛,在她看来,很久以前感情就是累赘,除非它完全受控。
电梯终于等来了,盈白牵着陈绒毫无停顿地走进去。陈绒看着电梯门缓缓地关上,对面的男人面色憔悴,眼底仿佛藏着深海,一望无际没有尽头,显得空泛深沉。成熟很多了啊,感觉时光在他身上加倍的流逝。
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你会后悔的。
朱盈白按下-1键,缝隙里回望,如果说他是深海,她便是湖泊,拥有着一眼可见的清澈,湖心却怎么也望不到底。
如果一段感情,被预示了结局,无论怎样挣扎,还是要面临离别,又何必开始?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何必后悔,本就不是被期待的那个啊。
朱盈白从来就不是决定者,对于感情,她向来都是被迫接受已经显而易见的结局。失望绝望到淡然,你能让沸水冷却,又怎可要求凉水自然沸腾。
现在主动权看似在她这里,但对她来说,不选择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不必承担选择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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