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站在重症室门外,里面的人忙着检测仪器。王程康红着眼颓废的靠在门上,眼睛透过玻璃紧紧盯着病床上陷入沉睡的人。
过一会他说:“之前盈砂说想出去走走,去想去的地方,把祖国走遍,也算不留遗憾。我没同意,因为我觉得一旦真出去了就是真的放弃了。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么都该坚持下去,除了医院哪还有什么希望呢。可是,已经在医院呆了快三个月了,她越来越消瘦、越来越没有活力,我开始反思曾经的决定是否是错误的。现在,我真的明白了,是我错了,我们在做无谓的抗争,命运已经安排好了,到那了个点谁也留不了。如果...如果我们已经在路上了该多好,总比让她一直活在梦里不愿清醒好......”
深吸一口气,“盈白,和陈小姐就好好的吧。等这次盈砂醒了我就带她走,天涯海角,她想去的地方我都带她走。”
王程康这句话说到并且做到了,十天后等朱盈白恢复得差不多,他不顾医院和家里的压力,毅然带着她离开了。事业、家、爱情,在生命面前显得更为渺小。
两人离开之前,没有婚礼,也没有换上之前准备好的戒指,交握的左右手上还是大学时代的廉价情侣戒,却比任何钻戒还要闪耀。
朱盈砂离开前和盈白单独呆了很久,她说,是父亲对不起你;她说,如果有来生想做你的妹妹;她说,每到一个地方会给你们发消息;她说,你和陈小姐要好好的......
五月中旬,物是人非。有些事,才懂得,便已深刻。
陈绒、朱盈白都开始忙起来。朱盈白忙学校的事,陈绒忙公司的事,每天疲惫却又充满着激情,因为我们还拥有着明天,来日方长。
五月,陆陆续续收到来自王程康地微信,有风景,有合照,有天涯,有海角。朱盈白脸上,是这几个月以来最灿烂的笑容。两人依偎在床上,看着照片,忍不住跟着微笑。
他说,这是他做的最骄傲的决定。
陈绒看到猛地亲吻枕边人,嬉戏说,你也是我的骄傲。直到现在两人才彻底放下心中的负累,感受过道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不住地亲吻,身下人压抑地喘息。朱盈白开始意识昏沉,她迷糊地听到身上人哼吱也想四处走走。她在一深一浅地折磨中不断地哀求,也不管答应了些什么,反正最后是快活到了。
后来陈绒也没提是什么事,只嚷嚷着答应了就要做到。朱盈白困得厉害,敷衍的哼两声,拉过还要折腾的人,拍打一下,睡觉!
五月底秋明又出现一次,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地。没待她开口,盈白看看表快六点了,直接道:“或许我们还要感谢你,帮我们找到生命的真谛,人活着,还是要随心。你也不必再摆出受害的模样,自后一别两清吧。”
说完不看听者的反应,加快步伐微笑着赶回家,脑海里还想着今晚做什么菜。
六月,毕业、辞职,秋明结婚。
陈绒现在是常住朱家,偶尔回一下自己家,端午节是带着媳妇回家过的。陈父不置一词,陈母耐不住脾气,对于女儿这种成天在外不回家的行为表示批评。陈绒虚心接受,绝不改正。
生活开始渐入平淡。后来陈母知道两人就在同个小区后气的睡不着觉,直骂女儿个白眼狼!陈绒半哄半骗,哄得陈母心花开放,当天还拉着两个姑娘去了常去的美容院,盈白默。
自后两人晚饭后的活动就加了一条,陪老两口散步。陈母现在是对朱盈白喜欢得不得了,直叹女儿修了几辈子福气才遇到这样好的朋友。知道小姑娘孤苦伶仃的一人,看着柔柔弱弱好欺负的不得了,就越发看不得自家女儿占人便宜,没事就邀请盈白去家里吃吃饭、去外面逛逛街。
陈绒表示媳妇就苦一点吧,为了大局着想。心里念叨着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妈对这个媳妇儿满意得不得了,还有什么不愿意呢。
陈绒辞职的事没和陈母说,和陈父先斩后奏了。陈父表示女儿大了,管不了,随你们的便吧。话虽这么说,却直接把家里的几间铺子交给了女儿。
宠物店规模还可以,生意也不错,因为价格公道、服务态度好,在本地有着不小的名气。巧得是,里面的几位实习小兽医是朱盈白在校学生会里的朋友,更是亲上加亲,陈绒接管的很轻松。
花店这些年是陈父一手打理,已经开了几家连锁。可惜陈绒平时对这些花花草草毫不感冒,现在接手也只是交给人帮忙管理。
自己却带着媳妇去K市逛逛,一起在K大里牵手走一走,顺便提前拜访了导师。
两人在校外租了房,一心一意地布置小天地,只待八月份正式入住。人生到这里算是圆满了,但好事多磨。
七月底,朱盈砂病逝。他说还有地方没有去,他要代盈砂看看。
八月初,陈母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时已经断了呼吸。
白事不断,一时间几人心力憔悴。
前几天陈绒还在安慰朱盈白,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两天,却如被棒击,浑浑噩噩,伤心欲绝。
陈父也大受打击,长卧不起。家里家外,朱盈白忙得不可开交。待陈母正式入土,两人才有所好转,强撑起精神应对来往的宾客。
热闹的表象消退,愈发无法接受家里的凄清。
人世无常,人世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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