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琅看了看左苍玉,试探着问道:“认识?”然后便要叫自己的打手停下,左苍玉却拦住了他,“让她继续打。”
疏月一人敌众,怀里还抱着澜月,不知不觉中便已经汗如雨下。
澜月贴着她的胸口,能够听到她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伴随着拳脚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让她心惊肉跳又头昏脑涨。
她闻到了疏月身上淡淡的汗水气息,竟然很好闻,让她更想更紧地抱住她,这是一种安全感。
左苍玉立在一旁,看着疏月紧紧护着那个少女,眸色冷得透彻。在那寒冷荒凉的流放之地,疏月每每提起自己的妹妹,那双眼睛就如夜空那弯冷月般明亮透彻。
现在看来,她此刻拼死保护的少女,就是当年她念念不忘的妹妹了。
不知打了多久,疏月将所有人都打在地上爬不起来。
耳畔传来拍掌声。疏月转动眼眸,看到左苍玉风姿翩翩地立在廊下,是他在拍掌。
左苍玉收回手,淡笑道:“疏月,你还是这么能打。”
“侯爷过奖了。”疏月下意识地就将澜月往里抱了抱,不让她抬脸,怕她看到左苍玉。
左苍玉的皮相极好,肤色冷白,五官精致,天神般俊美,迷倒京都城里的少女不尽其数。
更何况,当初在流放之地,疏月跟他讲了太多关于澜月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左苍玉不知是试探还是真心,跟她说回京都城要娶澜月。
从那天开始,疏月便不再跟他谈论澜月的任何事情,因为已经变味了。
左苍玉好像也是在那时候识破了她隐秘的心思:她对这个妹妹有着非分之想。
这是惊世骇俗的想法,疏月自己也知道,所以她藏得很好。但是在那样孤寂寒冷的地方,她只有靠回忆跟澜月的过往才能支撑自己走下去,左苍玉是她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后来连这唯一的人选也没有了。
左苍玉注意到疏月保护澜月的动作,阴冷地笑了笑,“这位妹妹是有什么见不得人吗?怎么不让我认识认识。”
澜月下意识地便要转头去看他,被疏月遮住了。
疏月看着左苍玉,“侯爷,可以让我们回去了吗?”
左苍玉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玉佩络子,“我想认识一下澜月,毕竟当年你跟我说了那么多,百闻不如一见。”
郗琅在旁边说道:“原来这小美人叫澜月,她长得确实绝色。”
左苍玉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郗琅便不再开口说话,得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澜月示意疏月放她下来,疏月便怔怔地松了手。
澜月落地之后,这才看到左苍玉的脸,她问道:“你认识我?”
“是啊,她总是跟我提起你,想知道她是怎么形容你的吗?”左苍玉的笑没有抵达眼睛,带着淡淡的寒意。
澜月毫无察觉,只是问道:“怎么形容的?”她看了旁边的疏月一眼。
疏月抿着唇,脸色很不好,“左苍玉,不要让我鄙视你。”
当初她真心将左苍玉当成朋友,说了很多掏心掏肺的话,现在她只想一巴掌打死那时候的自己。
左苍玉原本就白皙的脸白了一下,然后讥讽地笑了笑,“澜月,你自己回去问问这位好姐姐吧。”
他将姐姐二字咬得很重,意味深长。
澜月只觉得莫名。疏月忽然转身离去,什么话也没有说。
澜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一头雾水。
第10章 再度求亲
疏月倚在红木窗边,看着澜月对镜整理,她今日因为出门抹了些胭脂,现在正用清水一点点卸妆。
女子的手指白皙如玉,绸缎般的青丝从指间流水似的滑过,带着淡淡的旖旎。
疏月眼睛一瞬不瞬,宛如与窗外夜色已经融为一体,低调得像没有存在感,唯独那视线灼热,令澜月不解地斜眼看过来。
澜月手指微微用力,攥着散下来的一缕长发,轻声问道:“白日遇到的那位左侯爷是什么人物?他似乎跟姐姐很熟悉。”
疏月回过神来,语气极淡,说道:“这位左侯爷叫左苍玉,他年纪轻轻,却是战功赫赫,曾在边疆打仗十年,打胜仗回来便被封为侯爷,而当今垂帘听政的年轻太后正是左氏家族的人,乃左苍玉嫡亲的姐姐,此人在朝廷炽手可热,风头无限,是京都人人都想巴结的人物,只是他自小在民间长大,五湖四海皆有朋友,尤其那位富商郗家的新晋当家郗琅,与他关系非常密切。”
澜月露出恍然的神色,“我想起来了,他也是崔今音未来夫君。”
澜月说完后,手里原本握着的一枚簪子落在了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疏月看了她一眼,神色冷肃起来,跟她说道:“这两个人都不是善茬,左家那位太后更是当初下旨抄了我们凌家,所以妹妹以后千万不要与他们有什么联系,就算是那郗家的纨绔上门缠扰,你也别理他。”
澜月见她神严肃,如临大敌,心中有些不自在,起身坐到床榻上,一边宽衣解带,一边说道:“我又不是什么惹事精,这其中利害关系如何不晓得,倒是姐姐你,那左侯爷对你似乎不一般,他终归是要娶崔家小姐的,你以后也别惹了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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