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她手腕的人这才慢慢地松了手指,把她放开。
左苍玉又不相信似地重新问了一遍:“真的那么讨厌?”
疏月如临大敌,盯着他,所以他一直想打主意的不是澜月,而是她自己?
真的好荒唐。
疏月像被什么缠住一样浑身抖了一下,“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我们凌家不欢迎你。”
她顿了一下,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左苍玉,他看上去正在纠结什么,浑浑噩噩的样子,疏月为了防止他报复,又说道:“当然,你左侯爷现在有钱有势,想对我们凌府再做些什么,我们平民斗不过你,所以还是恳求侯爷大人大量,前尘往事都付诸流水,不要再计较了。从此各居一处,两自相安,岂不是更好。”
左苍玉只是盯着她,不像在听,更像是在沉思。
疏月看着他这走火入魔一样,此时多说无益,抬脚便撤,不再与他纠缠下去。
左苍玉立在青石板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又萧索又悲哀。
宅院的小木门被夜风吹得咯吱响,微微摇晃着。
疏月把手搭在上面,没有急着推开,她努力缓了缓心神,自己果然还是太粗心大意了,竟然一直搞错了左苍玉的心思。
所以在边疆,他感兴趣的不是澜月,而是自己?
疏月下意识有些后怕地拢紧领口,她竟然在边疆与他同甘共苦了那么多年,甚至在出征时还与他同卧一榻过,现在想来只觉得一身冷汗。
“姐姐,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进来?”
澜月披着一条淡紫披帛,立在门后面,安静地看着迟迟不动的人。
她将木门拉开,示意疏月进来。
疏月迈步进去,看着她将门阖上,又用木栓把门格住了。
“我们离开京都城,寻个青山绿水的小山村,住到那边去,如何?”这个念头,疏月不是第一次萌生,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提出。
澜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母亲和昙奴住这里住习惯了,恐怕不会答应,更何况要搬家,需要马车,我们若是徒步,路途辛苦,还不知道能不能寻到合适的地方。”
“这些慢慢准备总能解决的,我总觉得这京都城不能久待了。”
澜月捏着枝头一片枯叶,细细的指尖沿着枯萎的叶片经络扯着,垂眸看着地面,低声说道:“是左侯爷的缘故吗?总觉得姐姐跟他之间的关系匪浅呢。”
倘若是以往,疏月绝对嗤之以鼻,现在却不能了,她甚至还有些心虚。
她一直当兄弟的人原来觊觎的不是她的妹妹,而是她自己。疏月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澜月。虽然这歉意显得莫名其妙。
澜月深吸了一口气,“我并非木头人,今日也算看出来了,这左侯爷分明是冲着姐姐来的,你不知道,在你用饭的时候,他看着你的眼神……”
是该说宠溺还是纵容?
澜月对上疏月有些愕然的眼睛,说道:“姐姐,当一个男人可以纵容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吃饭,这本身就不寻常了。”
疏月后背已经是一身冷汗。
第16章 暖手
“不是你想的……”
疏月挤出来的苍白解释很快被澜月打断,“姐姐,你不用解释的。”
澜月的眉眼长得秀气,但此刻在月色下硬是有了几分冷峻,“解释了,反而有鬼,不是么?”
疏月只能心底默喊冤枉,神情有些可怜地看着面前根本不信她的澜月。
到准备入睡的时候,澜月已经躺在床上,这次她没有给疏月空出位置,直接躺在外边,盖着被子,一动不动。
疏月坐在床沿,盯着假寐的美人,想了又想,最后打算先把这件事晾一晾,或许过几天澜月就气消了,这事儿也就此揭过。
她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下,然后起身去院子洗了个脚。
等疏月提着靴子轻手轻脚地回来,床上的澜月依旧保持之前的睡姿,只是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卷得更紧了,边缘也全都折起来,把自己裹在被褥里严严实实的,俨然是要与她划分得渭水分明。
要知道在以往虽然她们也是一人一床被子,但被子之间交叠着,往往睡着睡着,到第二天她们就变成了同盖一床,当然这其中是疏月故意往她这边滚的缘故。
每天清晨,疏月几乎都是抱着妹妹纤细的腰身醒来,两人的头发在枕间也交叠着,像相依而睡的两个小孩子。
澜月偶尔会抱怨几句,以为是疏月睡相不好,后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她往自己被窝里滚了。
而今晚澜月把自己被子裹紧,不留一点边隙,这是要从根本上杜绝疏月钻进她被窝的可能。
疏月看到这一幕,很快就明白她传达的用意。
她又重新坐在床边沿,眉毛微微皱着,盯着还在假睡的澜月。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灼热,澜月翻了个身,改成背对她,然后岿然不动。
疏月弯腰先把鞋子脱了,准备越过澜月爬到里面。
爬到一半的时候,她把手搭在了澜月手臂位置上面,隔着被褥,还能感觉到她的小胳膊小腿。
澜月别扭地动了动,想让她快点爬过去,但又不想出声,姑且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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